副刊

赤色的猴子

长者说,对付它们的最好方法,就是让它们自相残杀,在面临30只猴子的不法入侵,造成生活巨大的困扰的时候。于是乎,其中一位无所畏惧的大人,成功捕捉了一只猴子以后,在它身上涂上了赤色的漆,并非其他的颜色,要的就是这一身让集团感到不安与恐惧的赤色。接下来的时间,等来的只有风闻——那赤色的猴子和猴群,果不其然,自相残杀起来了。再以后,就再也没听见关于猴子的消息了。没有人知道那些猴子去了哪里,正如没有人知道它们从哪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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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爱的野兽

【散文】

不不不,从未想过要活得这样犬儒主义,所诠,我从来是自诩为伊比鸠鲁学派呢。好吧,我承认,这很可笑。为了暗示话语权的所有的主动权不落入诸君手中,我必须大胆地申告:今日,诸君拥有拙者的许可,可以擅自地嘲弄:中二病啊!还是中年期危机?——啊啦,中二病也好,中年期危机也好,每一个人不也以自身为世界的中心,把他者卷入进来么?



一个个呼唤爱的野兽。

如是,我在世界的中心,打开了跨平台的波形编辑软件,输入每秒32千比特率动态图像专家组1-音频层III,输出成每秒320千比特率动态图像专家组1-音频层III。是的,我会而且我是极其愿意地告解、谢罪,从这一时间点起,我就是音质造作的确信犯。然而,这样的造作陷阱,不也成就了诸君的日常?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分明是知行予领地的诸侯,地方的宴会上同蛰伏了一个时代的食客们起哄,号百姓一揆,成一副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的架势,如此光景,要拙者是一方之主,怎能不胆颤心惊,早速发布大号令敕许食邑奉还?

然诸侯又怎可能轻易地让数年代的脂膏付诸东流?宴会上,诸君会也只能对酒当歌,自己暗示着再无须献媚,我就也是可以像那些诸侯一样兴旺发起来。绝对可以的。宴会上的日常。一种信仰的造作。只要握紧拳头、高喊口号,就可以成就诸侯,无视那些政经愈着的既定事实。一种民主的造作。不不不,像拙者这样的劳动者、一般庶民,或是那些备受蔑视的番仔,还是一时移住的外国人劳动者,才没有资格在那些藩里定住、苟活。那些高度经济成长期的集团的眼里,我才不是什么住人,只是例外状态,就裸命一条,唉呀,想攞就凊采攞走喇。

是的,我是。我是那些精英的正反对,我是愚民,才不懂什么斯拉沃热·齐泽克(Slavoj Zizek)、乔治·阿甘本(Giorgio Agamben)、阿兰·巴迪欧(Alain Badiou)和雅克·朗西埃(Jacques Rancière)。我只知道这世间,没有死者就够不上事件,有关当局才不会受理;肤色可以决定一个人的进路,尤其在路上;猿猴出没,住人的被害状况深刻?也无空头,地方环境事务所的专门职员和县当局干嘛要多管闲事?于是乎,在开发过剩和限外集落之间,我选择了成为道德感薄弱的恶人,我要控诉,我要借夏尔·波特莱尔(Charles Pierre Baudelaire)借查尔斯·达尔文(Charles Robert Darwin)的话来飞白、控诉:你妈是猴子!你妹是猴子!你全家都是猴子!意气用事。是的,我是。反正,在这个节骨眼上,高喊住人万岁就可以了。啊啦,我可是唱着国歌就感动得想哭的住人啊!管他国歌是多少比特率多少赫兹,哭就可以了。对酒当歌,住人万岁!可我,这个选择了保守家园,而不是同为食事而破损私物的猿猴发展出友达以上,人间未满的感情关系的我,没有无视千万年的造化、敢于用爱来驯服的我,究竟同驱逐异族的诸侯食客们,又有什么差异?



无视也好,诈欺也好,谁是猿猴,谁是诸侯,谁是住人,怎样也无所谓啦。真正可怕的,难道不是什么也做不了的无助感和绝望感么?如是我说,诸君啊,要是诸君在地方上看见了日出东方时就开始蹦达于屋根上呼唤爱的野兽,还请务必温柔地善待它。那一只来自东欧的也好,东亚的也好,为了随时可以感情移入、假装好被害状况深刻的被害者,究竟是看不见、听不见,也说不出话来的猿猴,就是我。

是阿蒂尔·兰波(Jean Nicolas Arthur Rimbaud)吧。全部感官按部就班地失常。究竟,只要造作,谁也听不出来那十倍差异的音质。是的,那就相信元数据好了。说是320千,那就320千吧。让屋里响彻着每秒320千比特率的“该回森林去了吧”——啊啦,信着的世界是假的,哪里才是我的乌托邦?

反正不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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