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威尼斯圣马可广场

威尼斯圣马可广场(文戈/照片提供)

没去过意大利的人,应该都听过威尼斯。这个奇特的水上城市举世闻名,好像已经成为浪漫之旅的代号。据说它在“人们一生中必游之地”的菜单中高居榜首,是否名副其实或浪得虚名,游客看法不同。其实我们都知道,那些什么一生必游之地,都是某些能从旅游事业获利的机构精心策划之后有系统推出的。参考就好,不必执着。旅游册子上的图片都是精挑细选的,游客冲着美丽的照片加上自我想象而去,有时难免会失望。

这个地方不属于外来者



我们这次到威尼斯,没在水乡住宿。无法模仿宣传册子上描写那样:坐在威尼斯某小旅馆拥着爱人喝意大利红酒看日落,未免有些美中不足。不过领队说了,没安排住宿威尼斯主要是不方便。威尼斯没有道路不准车子行驶,游客下了船得自己拖行李到旅店。水乡去来之后,觉得其实惊鸿一瞥甚好。这个地方不属于外来的人,你只能是过客,只能把它当成一个美丽的幻觉,所有的美感都是稍纵即逝的。

对威尼斯印象最深刻的竟然是圣马可广场(Piazza San Marco)!我们坐贡多拉在水域兜游半个小时后就回到圣马可广场晃荡。对,就是晃荡。资料说圣马可广场是意大利唯一被称为“Piazza”的广场,其他的广场都以“Campi”为名。“Piazza”对应英语之“Square”,Campi 应是指范围较小的“园”吧。广场是威尼斯的地标,游人串巷走街不管走到哪里,都能看到广场上冲天而起的石柱,那石柱就如灯塔的照明灯一样指引你回到广场。其实在威尼斯没有人会迷路,它没有路,只有建筑与建筑之间的狭窄通道。

广场以外就是运河水域,在广场上行走不像在其他市中心广场那样让周围都是交通的喧嚣。广场周边是总督府、圣马可教堂、钟楼行政楼、图书馆等精致漂亮的文艺复兴时期建筑物。广场建筑群底楼很多咖啡店、餐馆和礼品店,不想购物的话浏览橱窗一样可以杀死很多时间。咖啡店的露天桌椅就摆在广场上,广场上搭起帐篷,帐篷里有穿扮优雅正式的乐队在演奏。游人可以边喝酒边听音乐,品味欧洲风情或成为别人的风景。

圣马可大教堂,威尼斯守护神圣马可安息之处。(文戈/照片提供)

喝咖啡站坐两个价

在意大利喝咖啡,站着喝一个价,坐下来喝又一个价。你要坐下来你就得付座位费。坐下来以后爱坐多久坐多久,可以雷打不动。我们喜欢广场的氛围,常常坐下来喝杯什么,在异国风景里蜕为静物。



圣马可广场处于威尼斯地势最低点,每年威尼斯涨潮或下大雨的时候必定淹水。我们到的时候是艳阳高挂的盛夏,看不到水淹广场的奇景。当地人对涨水已经习以为常。曾经看过水淹圣马可广场的照片,当地人在水里嬉戏游泳,可不就是我们当年家乡淹水儿童们乐不可支的情景吗?

圣马可广场上两根高耸的白色石柱。一根柱子上头是威尼斯守护者圣狄奥多(Saint Theodore)的雕像,圣狄奥多手里持一根长矛站在被制服的鳄鱼身上。另一根柱子上端是威尼斯另一位守护者圣马可的坐骑飞狮,狮子的翅膀扬起,洒出蓝天。运河上水波粼粼,海鸟呀呀翱翔。海鸟喜欢歇在飞狮和圣狄奥多身上学他们傲睨尘世,偶尔撒下甘露点点。据说古时候这个广场是威尼斯的刑场,现代人在古代的刑场上游走,美甘甘接受旅行文化的鞭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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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折衣服/文戈

【日子河流】文|文戈

 我喜欢折衣服。或者应该说,所有家务中我最喜欢折衣服。也许有人会说,折衣服有何难?人们不是每天都得折衣服吗?只要你还必须洗衣就得折衣服,不是吗?

我是长姐,从小就得操家务和照顾弟妹。折衣服这件事是从小训练出来的。

先说洗衣吧,家里孩子多,每天妈妈都得洗一大桶衣服。当时没洗衣机,洗衣是体力活,过程有如洗衣作坊流水线的方式。脏衣服浸泡在一个巨型椭圆形铁皮桶肥皂水里,通常是我或妈妈,坐在小矮凳上把衣服一件件从桶里捞起来摊在洗衣板上使劲搓。

几个水桶依序排列,负责冲洗衣服的弟妹半蹲在桶前伺候,衣服彻底淘洗干净从最后一个水桶捞出后拧干,就可以晾上了。人手不够的时候独自负责全套程序,一大桶衣服洗完差不多也脱力了。

妈妈是否常闹腰痛,我们也不知道,她没说。孩子都上学后家务繁重,妈妈一个人忙不过来,家里才请友族洗衣妇每日来家洗衣。那也是比较后面的事了。

漾出流动风景线

衣服晾在老家天井横置的竹竿上,后来天井封起盖上屋瓦铺了天花板,改成睡房以便容纳更多成长的躯体。

老爸就在屋后的混凝土上钉了两个Y型木架子,拉几条铁线晾衣。屋后的阳光比天井好,五颜六色的衣服日日在朝阳下漾出流动的风景线。

晾衣跟洗衣一样也是体力活,我不喜欢洗衣但很喜欢晾衣。把衣服一件件晾在铁线上,长短间隔轻重有序,细心拿衣夹子夹紧,一日中的大事就算完成了。小小的满足感在心里开花。

晾好衣服我还喜欢久久在屋外呆着,去看看母鸡下了蛋没有、看看番石榴树上有无成熟的果子。那些成长的岁月过得懵懵懂懂,却记得洗衣晾衣这等鸡毛蒜皮的家务事。忙碌生活的隙缝中藏着细微的快乐,要自己去寻找。

傍晚衣服晒干了收进屋里,散放在中厅的大木床上凉快,砌出一座小山。家里人多衣服也多,折衣的时间很长。妹妹们都很能折衣服,折得整齐顺贴简直如烫斗熨过那样。

折衣服的时候有种放空的感觉,可以整顿心情或胡思乱想。中学开始投稿,一边折衣服一边想句子。

傍晚时分折衣,也有一日将尽的完结感。暮色渐渐淹上来了,衣服的色泽越来越模糊,借着暮霭把光阴缓缓折进日子里。日日如此,渐渐喜欢折衣。

当然家务繁多的时候也会觉得烦躁,希望有更多的时间看书或作其他休闲的事。现在知道,所有家务事不管大小,洗衣生火煮饭炒菜洗碗,都是未来生活的训练,是漫漫人生道路上的幼儿园。家里几个常常帮妈妈煮饭的弟妹,多年后随时都能弄出一桌饭菜。入得厨房出得厅堂,全拜操持家务所赐。

寒暑假洗衣坊打工

在美国念书那些年,洗衣都到商业洗衣坊喂吃角子洗衣机。每周洗两次,为了省钱把洗衣机塞得满满。洗衣间里有一张长台供人折衣服,总有人留下一只找不到配对的袜子或烘坏走形的毛衣。

洗衣坊角落里立一个书报架子,人们常把看过的报纸或杂志留下来。洗衣间永远氤氲着洗衣剂和柔软剂的清香味,不知多少人的衣服曾经在平滑如镜的长台上匍匐而过。我们在洗衣坊里用掉了不少铜板,也消耗了不少时间。大学生活忙碌,洗衣等同休息。

寒暑假我在校园的洗衣坊打工,专门折衣服。洗衣坊附属爱城医院,很大的工业场地,满坑满谷都是医院里用过的衣物、毛巾和棉被。

最多白色的医生袍子和绿色手术外套,手术袍口袋里常会掉出手术刀和小剪刀。当时还没即用即丢的手术袍,那还是一个重复穿用重复洗涤的时代。那段打工的生活非常怪异,记得很清楚。也算是小时候折衣服的延伸了。

我现在不负责洗衣了,洗衣是洗衣机和老伴的事。偶尔我会抢着折衣服。以前不得不做的家务,现在偶尔为之,竟成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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