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雪州是下个“变天”目标?/谢诗坚

 



9月17日正好是周日的休息天,突然传媒接到消息说,首相纳吉在下午时分有重大的宣布,但没有人知道是什么课题这么隆重其事。

此时传言说可能涉及雪州变天或涉及沙巴民兴党党魁沙菲益回巢巫统,甚至也推测安华可能有动静。结果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一位前任雪州大臣慕哈末泰益回巢。这位已是72岁的老臣子,于1986年-1997年担任雪州大臣。1996年因在澳洲被提控携有巨款(308万令吉)未呈报,后被判无罪。结果在1997年丢官。其实1993年时,安华、纳吉、慕尤丁和他曾结成宏愿队伍,分别当选署理主席及副主席,但在1996年的党选时被马哈迪打散。

1998年安华跌马,末泰益靠向阿都拉。在2008年-2009年间出任乡村区域发展部长。2013年跳槽入伊党,又于2015年改入公正党。2016年对马哈迪的土团党表示支持,未及一年他又回到巫统。

为什么纳吉要独为一个人主持新闻发布会?而且这个人已经是“过气”的政治人物,实用价值不多。因此民间说极可能是临时有变卦,才打乱这一盘棋。果不其然,隔天就有媒体“报料”说,因为上头有人出面,使到“变天”计划泡汤。

国阵一连两届痛失雪州



究竟有没有这回事,我们暂且搁置一旁,但无可否认的,雪州是国家心脏地带,也是朝野必争之地。因此在纳吉于2009年出任首相后,他就毫不隐瞒地说一定要把雪州政权夺回来。由于雪州与吉隆坡直辖市属毗邻,对执政中央的国阵十分重要,正所谓“天子卧榻之处,岂容他人打鼾”?

偏偏就是国阵一连两届都痛失雪州,而且一届比一届差。但这也没有阻止和挫折国阵在想方设法夺回雪州政权的努力。例如巫统宣传主任安努亚预言,在末泰益重返巫统后,将有更多“希望联盟”的党员跳槽。

如果我们注意安努亚的用词是“党员”而不是“议员”,也说明他没有把握会否有州议员走向巫统。

我们只能说他是在“敲山震虎”,希望唤起公正党议员的跳槽。

不过我们对安努亚的谈话不表乐观,因为在这个时候搞“变天”是不会加分的,对国阵也起不了正面影响。

我们姑且设定“变天”已经成功,那就意味着国阵(巫统)的12席加上伊党的13席(另有2位州议员已过档诚信党)和公正党的8席及独立人士卡立(前雪州大臣,已退出公正党),就合成34席对希盟的22席(行动党15席、公正党5席及诚信党2席),希盟就大权旁落了。

这样一来,执政党清一色是马来议员,州内阁也就不可能有华裔的行政议员,这对国阵面对不久之后的大选也是失分多过得分的。

不论是在独立前或独立后,由巫统、马华及国大党组成的联盟就掌控雪州政权。讵料在1969年大选,执政的联盟遭遇冲击,除失掉槟城州政权外,雪兰莪及霹雳州因执政党席位不过半数,一时组不成政府。在时局不安下,不幸爆发了五一三悲剧。虽然反对党中的行动党极力拉拢民政党合作组成雪州政府,但不被后者认同。

不久之后,政治不安的局面也被控制下来,联盟继续在雪州和霹州执政。为争取民心,反对党中的伊党、民政党、人民进步党及砂人联党加入了联合政府,及后成为国阵(联盟扩大)(1974年)的成员。

国阵的出现和对反对党的收编导致反对党在1969年后直到2008年的39年内,完全没有机会来一个改朝换代,只有在2008年的大选,在人民都不认为有变天底下,竟然半壁江山有一半变了色,吉兰丹、吉打、槟城、霹雳及雪兰莪落入反对党手里。国会议席也首次出现两线制(140国阵对82席民联),这可以算是安华直接领导反对党下的政治成果。

“政变”不成要付出代价

在此之后,安华决定要在9·16那天夺下中央政权,因为他知道若“政变”不成功,他将要付出代价。

有关这一段往事也被巫统的阿都拉曼达兰(首相署部长)讽刺阿兹敏才是企图搞“政变”的人,而国阵(巫统)不需要在雪州搞政变。

由于雪州在民联治理下有进步,在2013年的大选,民联更上一层楼,变成公正党14席(前大臣卡立因退党)、行动党15席及伊党13席(另两席已转入诚信党),总共有44席。国阵(巫统)只剩下12席(马华及民政归零)。

今天由于伊党的背弃行动党与公正党酿成今日的政局处在微妙中,有鉴于大选期已近,若此时搞“政变”是在错误的时间搞错误的改变,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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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来西亚民族在哪里?/谢诗坚博士

《当今大马》专栏作家达耶巴南(S.Thayaparan)近日(11月11日)在其专栏,针对公正党巴西古当议员哈山卡林在议会上建议团结政府,集中其资源,以培植“马来西亚民族”一事发表评论,认为“马来西亚民族”的名词如同在表面上铺上金属防锈,而实际上是黯淡的。

马来西亚所设置的种族至上已成为常态,马来人的地位及马来人的定义在宪法上已有所阐明。因此身为马来西亚人,我们或者接受社会契约的概念、马来人至上概念及马来人的特别地位,压下了所有的民主概念或通过投票,以便重新改变传统的政治概念。

我在进入大学后,才了解到马来亚/马来西亚不曾有过马来西亚民族主义这一类的哲学话语,而是一个多元种族生活在一起的地方。

尽管已有原住民或外来移民迁入居住,但因缺乏人才和管治,一切都由英国安排,包括后来成立的马来亚联合邦。

对于各种族人民而言,大家只是参与局部的斗争,例如马共被视为华族的政治斗争。因此,马来亚或马来西亚人未曾真正以马来西亚民族主义的概念,在东南亚掀起政治斗争。

反之,英国为其便利(主要是对矿产和资源的开发),动员处于四分五裂的人群,依据种族的不同而区分工作地点,比如马来人在乡区农耕、印度人在园丘割胶、华人在矿地开采锡矿;加上后来东马的卡达山人及达雅人,就蔚成一个多元种族的大杂烩,共计有40多个种族之多。

整体而言,它起因于宗教和种族的不同,造成马来西亚人民的团结并不牢固。

30年承诺一场空欢喜

直到1990年,时任首相敦马哈迪医生认为时机已成熟,乃大胆地提出要在30年内打造一个“马来西亚民族”。因此,他也订下了2020年宏愿,不但要出现马来西亚民族主义的称号,而且也要把马来西亚打造成先进国(所谓先进国是指国人平均年收入为RM15000的水平)。

可惜在2020年时,我们不但未达标,马哈迪(2003年退休)更是指责其接班人不够精明,才使到马来西亚发展进度令人失望。30年的承诺,换来的是一场空欢喜。

照理马哈迪与当时副首相拿督斯里安华的组合(1981-1998),是可以为国家带来巨大的改变。当时马哈迪希望借助安华的影响力,在政府内注入回教元素,但又不改变其世俗政体。安华被促请循序渐进,不要因宗教的鼓吹而将人民再一次分裂。

但安华在1998年落马后,整个国家的格局就被改写了。

安华的反叛换来马来政治思潮的大转变,新崛起的人民公正党与伊党合作,以及在行动党配合下,在1999年的大选改变了整个国家的政治生态,第一次展示了宗教力量的崛起。

伊党在转打宗教牌下,取得27个国席和执政丹登两州;而巫统在当时依然相信民族主义是万灵丹,结果接下来又是噩梦连连。

安华本来就是个宗教主义的领袖,但他选择加入巫统而不是伊党,结果导致巫伊两党结下梁子。当安华被马哈迪排斥后,才转而致力于与伊党合作,希望通过马来人至上的概念,来巩固马来人的政治主导权。

宗教主导政治方向

不幸的是,安华被马哈迪压得喘不过气,原本以为在2018年的大选能全面翻身,讵料他碰上马哈迪这个克星,圆不了首相梦,反而助长伊党的气焰,使马来西亚的政治加入了宗教元素,而变得更加复杂。

直到2022年,安华才得以从中崛起。表面上看来我国没有大改变,唯一改变的是宗教已经主导政治方向。不论是安华让巫统强大斗伊党,或是伊党力求坐大挫巫统,都是一头栽进宗教政治中,几乎忘了这是个多元种族的国家,也忘了这个国家依然是世俗政体。

长此下去,马来西亚不但无法培植出新一代的民族主义,更无法打破宗教的束缚,而是一直处于政教斗争中。今天的伊朗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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