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南洋文艺】葛兆光《何为中国》

生活在现代,散居全球各地(包括中国)的华人,对“中国” 有说不完的个别了解与想象,当中有许多相似相通的共识,也有冲突对立的见解。



无可否认,这100年来,经过现代化的洗礼,中华民国、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出现,正式的把“中国”当作国号,那个更具传统意义上,基本上是通过各种书写与视觉记录所认识的“中国” 已经走了好远,很大部分与现在的“中国” 断裂了。

“中国” 一词原本只涵有地理意义,最初出现是指周天子所居的都城为中心的地方,过后逐渐演成君王统冶领域的泛称,更添加了受中华文化覆盖的意义,但是从远古至中华民国成立前,没有一个朝代把它当作国号。

在那些时代,君主与统治阶层(包括各类官员 )都没“国家”这种现代概念,即使他们清楚了解到他们统治领域的周边还有别的,足以与他们交量的统治势力存在。

这个“国家”概念以于正式的国号“中国” 要直至清朝末代,才开始逐渐流行起来,在梁启超的一文《中国史叙论》中获得大力鼓吹。

为何中国历来不曾如西方文明发展出“国家”的概念?



根据葛教授,这是因为从商周开始,古人在自身经验与想象中培养的世界图像——“溥天之下,莫非王土” 的那个“天下” 妨碍了现代性“国家”概念的发展。

所在京城为世界中心

这个“天下”的概念,以我的肤浅了解来说,就是王所在的京城作为世界中心、文明中心,从这里一直向外延伸的地理空间,大地就像一个棋盘或一个回字形,王朝文化影响力四方散播,但是离开中心的空间越远就越显荒芜野蛮。

“天下” 并不包含明确的国土界限与民族血统的意识,即使处在王朝文化边缘与之外有众多的民族,都被模糊地称为“四夷”。

这些化外之地与民因为不受王朝文化熏陶,还没有“开化”,不被视为具有同等地位的统治势力,君王的统治实权虽然没有直接到达这些边缘及之外区域,但都视为可以被王朝文化教化的一群,所以区别与界限无需明确,这种情况,一直到宋朝,因为周遭异族列强的兴起,国土边界的认知才开始建立,可是也在这时候,以汉人文化(垫基于儒家学说)为主调的文明也迎来最大的挑战与颠覆,也就是蒙元与大清的征服。

基于“天下”这种模糊的概念与地理想象却有较大容纳差异空间,但又以汉民族大体上同一的书写语言、伦理、风俗与政治为主的意识,形成了有别于近代“民族国家”,也异于“帝国”这种真正包含多元文化与民族的政体的特别“国家”存在。

当现代中国继承了大部分清帝国的疆域,就出现西藏、新疆、蒙古、台湾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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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南洋文艺】《印加结绳符号》加里乌尔/黄国雄

迷读志:黄国雄 

首先要澄清的是,至今还没有人成功解读出整套的印加结绳,虽然结绳里关于数目的符号和它数学的操作法已经辨识成功,但是非数字性的符号还无法鉴定出其意义,所以说还没有人真的懂这套文字系统。

研究印加结绳的语言学家第一个要务,如果根据此书,其实是要辨明结绳究竟是一种记忆术工具或装置,还是真正意义上的文字系统。

简单的说,记忆术是种协助记忆力的技艺,通过某种特定规则,还有工具/装置来紧记并且回忆起某些信息片段。

现在常见的记忆术装置就是“绕指缠绳”与“念珠”。

从文字的主要功能来看,即是把事件实体的记录下来,是和记忆术的企图有所重迭,之所以要辨别印加结绳是属于何者?是否能被解读出来?也是基于这个理由。

两个主要的差异

记忆术装置与文字系统有两个主要的差异:

1.记忆术装置不是由“约定俗成”价值的符号所组成,这意味着能明白的人就只有该使用者与他已告知规则的人。

2.信息并不是记录在记忆术装置里而是已在使用者的脑海,装置只是作为种提示。

如果印加结绳是种记忆术装置,那么显而易见的,那些从印加文明遗迹发掘出来的结绳就不可能解读出来,因为在十六世纪,西班牙人就禁止了结绳的使用,下令焚毁这些装置,印加结绳作为记录系统应在那时候开始消匿而不久后灭绝了。

早期研究印加结绳的人倾向于把它当作记忆术装置,尤其是殖民时代对残存印加文化作观察与记录的人。

不过在现代,即二十世纪初,就开始有学者把结绳当作类似于文字的系统来研究, 不过至今都没有对于其编码与解码信息方法特别实质的结论,有的话也是片断的提议,比如说有研究者指出结绳可能类似“数字标签”(如国际标准图书编号的概念)来指示身分、住所地名、头衔等信息,但这都是相有限,过于简约的信息代表。

作者在这本书里提出新的理论,即是借用现代电脑的基础“语言”,二进制编码的概念来研究印加结绳,试图解析其物理与语言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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