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南洋文艺】《与花猫看你因疫情而延期的画展》无花
Vs. 丁俊勇《饲猫》

(“摆花阵”阵主无花每期邀一位海内外创作人,一同发表一首作品,并配上照片/插图/画作一件。)

〈与花猫看你因疫情而延期的画展〉:无花



我面向一幅抽象画中的山水

准备站成一座谢幕的展馆

你在远处的咖啡厅

险些被自己的影子

烫伤



我打从画里听见一些些

过世的情话还纠缠死去的情人

那个为你挡过子弹的人

你比他先痊愈了吗?

黑暗带上匕首

你和你不甘愿释手的伤

还在滴血不止吗?

〈饲猫〉: 丁俊勇

不如养只猫

在租来的庭院里

我们以它的毛色安名,唤作

艳艳。而它必会撅起屁股

模仿人类步伐傲着娇

装在肚里的数个孩儿正睡着

搔首地横躺我们之间

像一块脏了的抹布

我们终能安心把早晨交给

猫。躺在门前继续懒散着日光

偶尔与你对望

眼珠直立黝黑如门缝藏起了你

偶尔换我喂食

门缝渐渐裂分成黑洞吞噬着光

我也把自己放入其中

像一场古老游戏

躲开逐渐失语的两人

同样懒散着彼此的日光

日子渐渐靠午

吃不完的猫粮松软的躺着

列队蚁群正用某种仪式

在盘内朝圣礼拜

彷佛我们也变得松软

摄影:丁俊勇

丁俊勇简介:

废青与文字工作者。喜欢诗喜欢散文喜欢小说喜欢摄影。偶尔旅行偶尔写诗偶尔睡觉。曾异想天开出版诗集,如今只想得过且过,在时光中摄影,在浑沌中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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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海底捞/无花

【草生无花】无花

1.蚕食鲸吞

他开始在落后的河口养蚕。

以肥厚桑叶圈养河岸上拥有最大张口的地主。地主只须以不值钱的土壤、河水和空气喂食幼蚕。成蛹前以在地廉价的血水与肉喂饱牠。最后抽出蚕丝,一带丝路穿在他身上,血红色的旗袍。

始终无人知道,鲸在哪里!

2.蟹居

寄居蟹又捡拾到一个漂流瓶,里边住着一则伤心的字条。

“那场雨伤身啊!”

牠爬出此生背负的屋脊,对湿透的字迹喊话:“要不要进来躲雨,唯有善良的人手心会在雨天长出钥匙。”

字条舍弃漂流瓶内的雨季,住进寄居蟹温柔眼神中寻找唯一的锁孔。

3. 鲸鱼扑满

我有一个鲸鱼造型的扑满,装载童年的海洋。像个许愿池,投掷越多的钱币,它肚皮越饱满扎实,然而金光闪闪的硬币越多,水位相对下降。

渐渐我听不见海浪侵蚀童年的回音。

有天愤怒了,直视时光填不满的海床。

敲碎!砸破自己!从鲸鱼肚子潺流出来的海水,贝壳、沙堡。

有些发亮,更多的布满岁月的锈。

捡拾地上碎片,它竟然才是我身上不见的鳞。

4. 人鱼

阳光晒在你山形般的胴体,起伏出诡异的光晕和暗影。水珠从耳垂掉落肩膀,汇聚成河,流向你腹部边陲被刻意凿开的人鱼线,没入神秘的禁区。

那是我第一眼看见你就一直无法划离,鳞片闪闪的水域。

青春在各自规划好的水道,循规蹈矩游向更远的前方。我们同行且平行,无法逾越同性的虚线。像尾鱼你反覆潜入我体内的深海,在每次跃出激浪的断面之前,飞溅的水滴弄湿我的梦,一道道水柱不受控制朝你喷发。

不曾向你坦诚我想潜过你身上的人鱼线,抵达禁忌欲望的彼岸。然而远去的青春已在我体内干涸成一条无汗的水线。当时年少的你,心中是否也养过一尾不擅游泳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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