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余

【南洋文艺】 泽榆〈我们的,灰〉Vs. 漫渔〈如果有一天,房子烧了〉

“榆兴节目”泽榆主导,每期邀一位海内外创作人,一同发表一首作品,并配上照片/插图/画作一件。

〈我们的,灰〉:泽榆

 

有时你远得很近
有时你近得很远

你拥抱着一团空气一团水
我怀中的你阳光明媚
蒸发了爱,雾出距离

(你早察觉却依旧纵容我游走
灰色空间。悬挂你我之间的刃
残酷得很善良;善良得很残酷)

对视。我偷看了你的房
知道你又用胶布把自己粘起来了
于是我把灵魂也关了灯
在窗口画上美好未来
只因你变得,太容易下雨

(推拉几番,我们缠绕成太极
是彼此拿不掉的,那一点)

后来我天使得很恶魔
后来我恶魔得很天使 

〈如果有一天,房子烧了〉:漫渔

只能怪罪 爱情的易燃性
偷工减料的承诺
懒于修缮的关系
掉漆的缘份

我们点燃彼此心尖
才发现婚姻的违章建筑
如此 如此经不起

漏洞。漏洞。很多的漏洞……

风灌了进来 口舌干燥
谎言的柴 越堆 越高
我们都在等 谁先扔下
点了不抽的烟

最后一根稻草点着了
我闻到自己身上的焦味
(疼痛的感觉是什么?)

你说你的眼泪救不了火
因为已经
结冰 

 

漫渔简介
不会讲闽南语的台北鱼,20年前从香港上岸,在都市中忘了怎么游泳。不工作时,就忙着厌世和写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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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作文课/泽榆

【凿光榆人】泽榆

“大部分人都补过习。我也不例外。从小,我就开始补习……”是不是个引发回忆的经典开头呢?

回想起来,小时候还真是什么都能补。小学时我就补过华文作文,因作文成绩不太好。当然,家长同学间的羊群效应也功不可没。

其实可能也不是没办法写好,但就是为了不想誊清太久,每次总写得太短,所以难免内容有限。看来从小我就是那么个懒惰又实际的人。但补作文倒还是补足了我脑中本来匮乏的故事,也增添了词汇量。

篇幅成就内容

后来随意一个题目我都能迅速搜索资料库并移花接木几篇适用的内容。而我也不再执着于誊清的痛苦。明白了文章若要足够丰满,篇幅是无可避免。一个夸张的故事(想想你写过的〈倒霉的一天〉)加上各种成语、谚语、歇后语,再尽量不写错字,大概就能构成我印象中的一篇好的小学作文。

上了中学,试了几篇,发现范文的套路好像不太适用了。塞太多成语谚语,反而显得刻意和累赘。其实议论文是最稳妥的,无功无过,但我偏偏就不喜欢写这类——马来文和英文因词汇有限,所以例外。

创作从模仿开始

尝试混合理性、抒情和领悟,效果不错,似乎慢慢捉到了老师的喜好。写过一些如〈说不出的爱〉和〈成长的代价〉之类的文章。后来干脆就放飞了想像力,任由自己天马行空。而那些读过的小说开始发芽。创作的开始就是模仿吧,那个时期读着谁的小说就多少沾染了谁的风格。

课堂多是命题作文,我常想着如何在普通题目下写出不同的故事。有阵子我很喜欢在结尾做个反转,增加趣味。

有时也不在计划内,也许是种福至心灵吧,写着写着,文字也长出了自己的方向,想决定自身命运。

但以前在一格一格的稿纸上,要一字一字小心地写,最多只能增删几个字,不像现在用手机电脑,可以轻易大幅度地调整词语、句子和段落。

迟交成家常便饭

所以几乎要构思到完整的顺序和脉络,我才敢起笔。迟交也成了家常便饭。

思考时,我也观察到一些同学一看到题目就能奋笔疾书,真是厉害。这里就能看到大家思维方式的差异。我也不禁羡慕起从前的自己,竟有这种一气呵成的功力。若说当时的是面,现在应该只剩下线,或甚至只有点了吧。

或许并不是失去了这项能力,而是失去了那个时空和心态。那时,网络和资讯尚未无孔不入,眼睛还没寄生手机。

那时,字不会写还得翻字典,从拼音或部首找起,横竖撇捺地将其复原。

那时,心还可以空出一两节课的时间,只让它盛满文字,专注于构筑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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