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世界正处于一场大战之中，多边贸易与双边贸易正在激烈决斗。

一种渐渐明显的局面是，原本被认为顺理成章、无人挑战的多边贸易格局，渐渐为双边贸易浪潮所取代，世界大家庭的主要成员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抛开那些经典经济学理论，重新看看被人改版后的世界自由贸易。

不过，这并非是第一次自由贸易在世界上被终结。

作为世界上的第一个工业化国家，英国曾经有权力能够将整个世界作为其原材料的来源国和工业品的出口市场。不过，随着其他国家的工业化，在19世纪这种情况开始逐渐改变，越来越多国家寻求保护其原材料的供应和出口市场。

工业化在德国和美国也在迅速推进，推动它们迅速赶超英国和法国这两个强大而传统的欧洲西方国家。

比如到1870年的时候，德国的纺织和金属工业在组织结构和技术效率上就已经超越当时的英国，并且德国在国内市场上已经击败英国同类产品。到19世纪末，德国甚至开始成为当时的“世界工厂”生产这些产品，并且大量出口。

当时的世界霸主英国，虽然无形出口品如银行服务、保险和船运让英国尚不至于出现贸易逆差，但其贸易额占世界总贸易额的比重从1880年的四分之一，下降到1913年的六分之一。

英国不仅只在工业化国家市场的竞争中落败，其产品在欠发达国家的市场上也没有占到优势。

经济出口皆萎缩

英国的商业困境因1873至1896年的经济萧条而雪上加霜，因商业衰退所导致的通货紧缩更进一步给各国政府增加压力（原理详见《颠覆世界的城市化》一书），迫使它们鼓励扶植国内工业。从而最终导致世界各国尤其是欧洲强权国家逐渐抛弃自由贸易的原则。

具体的时间是，德国在1879年、法国在1881年先后放弃自由贸易。英国也在这段时间放弃自由贸易，而美国早在1860年代，也就是南北战争时期就放弃了自由贸易。

这么一来的结果是国内和出口市场的双重萎缩，短视的政策自然会有短视的结果，但国际经济贸易规律从未令人充分认识到这一点，政治家们更是如此。

在经济双重萎缩的巨大压力之下，欧洲以及北美洲的加拿大，还有美国的政府与企业领袖们，因此开始将海外的殖民地作为他们新的市场。

这一时期的殖民地市场与世界自由贸易大为不同，他们则被安置在各国海军暴力性的贸易壁垒保护之下，使得其他国家商品无从与宗主国产品竞争。同时，它们还依然是廉价的原材料供应地。

开始见“危机三角”

英国虽然直到1932年以前都声称秉持自由贸易原则，但实际它却一边和其它工业化国家争夺海外殖民地，以防原本在其势力范围的地区落入他国之手。

另一边，英国却对来自其殖民地和自治领的商品实行贸易优惠制度，目的是全力巩固帝国内部的贸易体系。让人吃惊的是，直至英国于1973年加入欧共体后方才停止这些对外贸易优惠政策，转而对原殖民地商品实行贸易壁垒。

现在的世界，自由贸易再次来到了临界点，并且同样是由于“危机三角”（陈功，2015年）模型的作用所致。

当然，自由贸易的决斗还在继续，因为这种贸易格局的改变，关系到很多既得利益者的地位和影响力，关系到很多名人的悠哉生活和明星般的知名度是否可以持续。

所谓“新多边主义”、“摒除一切形式的贸易保护主义”，以及对“分享”的好处等呼吁和观点，其实都可能成为自由贸易终点站前的最后呼号。

世界在继续运转，但它有时不是以人们所想象的那种方式在运转。

安邦是一家马中经济与政策智库，在北京和吉隆坡设有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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