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中国走进“亚洲共同市场”/谢诗坚

经过8年及31轮谈判后,全球最大自由贸易协定的“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在东盟国家主导下,终于在11月15日通过视频会议,签署由15个亚洲国家组成的“新经贸合作体”。

除了东盟10个国家外,还包括中国、日本、韩国、澳洲及纽西兰,但没有印度在内。

印度在2018年退出RCEP的谈判,主要是印度加入这个自贸市场后,它将面对澳洲及纽西兰的农产品低关税甚至无关税下,冲击当地(印度)的农产品市场。

在工业方面,印度也免不了受到中国产品的冲击;尤其是印度需要入口大量的中国原料制成产品。若是顾此失彼,印度企业家利益会受损,失业浪潮也会进一步增加(2018年统计,印度失业率达到23%,令人忧心忡忡)。

巧合的是,东盟15的自贸协定是在很敏感的政局下完成的。一方面是中印边界起冲突,虽然规模不大,但暴露了印度不忘视中国为其“天敌”的怨恨。

另一方面,刚好美国总统选举初现端倪,民主党的拜登似乎击败了特朗普而当选美国新任总统。在可预见拜登不会那么好勇斗狠的战略下,莫迪也需要静观其变,不能成为反华的急先锋。

其实,东盟发起RCEP,是要通过削减关税及非关税壁垒,建立15国的统一市场自由贸易协定。

东盟认为,在协定完成后,可再与美国和俄罗斯商谈加入的条件。不过在印度的缺席下,也就暂时不能考虑RCEP未来的事。

“一家人”好说话

单只针对RCEP而言,整个领导地位已走向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它是十分乐见其成的大事。

在这之前,中国尚未加入或成为由其主导的集体经济体。它只是与东盟国家和其他国家有自贸协定,但不够全面化。如今通过RCEP,间接与日本达成自贸协定。同时在某种程度上,中国也得对澳洲开放市场。

既然是“一家人”,也就好说话。但在世局转变的当儿,也不好说哪方会让步。

根据统计,这个RCEP涵盖全球29.7%人口(超过22亿人口),GDP也占全球的28.9%。最重要的是,中国与东盟的合作将更加牢固和更有保障。

在另一方面,由美国策动,在奥巴马政府时代推出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其原意是防止RCEP在将来坐大。

在这个组织中,共有11个成员,其中美国在特朗普上台后,于2017年宣布退出,因此由日本和加拿大在2018年牵头组成,包括东盟国家中的汶莱、马来西亚、越南和新加坡,其他成员由日本、加拿大、墨西哥、秘鲁、智利、澳洲和纽西兰,中国被排在门外。但在美国退出后,已易名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全面进展协定(CPTPP)。

这个组织对美国当选新总统拜登看来是重要的,因此在选前已表达美国会重返CPTPP。

夹着这个组织,再加上欧盟经济体希望与美国合作来面对中国的崛起,在各有领域展现魅力之下,中美关系“一触即发”的危机将会大大降低。

由于RCEP,美国和印度不在组织内,中国的角色更加吃重。中国方面有消息指出,中国过去与印度联合成立的“上海合作组织”及“金砖五国”,也因印度的加入而节外生枝,难以操作。

带动一带一路发展

与此同时,刚举行的APEC会议(21个成员,但美国未将印度纳入,耐人寻味)是以政府政治为考量,特朗普的强硬与好战路线肯定走不下去。但拜登也肯定要领导所有的西方世界和资本主义国家,所以意识形态的斗争不会结束,但它不再是头等大事。

由于中国已被视为RCEP未来的领导者,美国企图通过贸易战孤立中国,通过瘫痪世界贸易组织来阻止中国上诉的手段也将失去效用。

这个世界不再是由特朗普决定一切:只有资本主义国家,不能有社会主义国家存在。这种霸道与“目中无人”的思想,是对奉行思想自由和言论自由的美国是一大讽刺,变成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此外,RCEP也将逐年调整关税,以照顾东南亚发展中国家的经济贫困,因此给东盟国家享受外来的产品优惠价和在10年至20年之内,达成零关税的措施和工艺技术转移也是在议程内。毕竟如寮国、缅甸、柬埔寨等国家都是相对落后与贫穷的。

只要这个世界不打仗,贫穷国家的人民都有机会在自由市场的框架内改善生活。

在签署协定上,中国国务院总理李克强的一句话发人深思:这是多边主义和自由贸易的胜利,中国愿在互利共赢基础上,同东盟国家加强发展战略衔接,推进兴建一带一路合作。

无疑的,李克强点出了RCEP的重中之重,就是也带动一带一路的发展。这也许是中国重视“亚洲共市”的最大理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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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论

马来西亚民族在哪里?/谢诗坚博士

《当今大马》专栏作家达耶巴南(S.Thayaparan)近日(11月11日)在其专栏,针对公正党巴西古当议员哈山卡林在议会上建议团结政府,集中其资源,以培植“马来西亚民族”一事发表评论,认为“马来西亚民族”的名词如同在表面上铺上金属防锈,而实际上是黯淡的。

马来西亚所设置的种族至上已成为常态,马来人的地位及马来人的定义在宪法上已有所阐明。因此身为马来西亚人,我们或者接受社会契约的概念、马来人至上概念及马来人的特别地位,压下了所有的民主概念或通过投票,以便重新改变传统的政治概念。

我在进入大学后,才了解到马来亚/马来西亚不曾有过马来西亚民族主义这一类的哲学话语,而是一个多元种族生活在一起的地方。

尽管已有原住民或外来移民迁入居住,但因缺乏人才和管治,一切都由英国安排,包括后来成立的马来亚联合邦。

对于各种族人民而言,大家只是参与局部的斗争,例如马共被视为华族的政治斗争。因此,马来亚或马来西亚人未曾真正以马来西亚民族主义的概念,在东南亚掀起政治斗争。

反之,英国为其便利(主要是对矿产和资源的开发),动员处于四分五裂的人群,依据种族的不同而区分工作地点,比如马来人在乡区农耕、印度人在园丘割胶、华人在矿地开采锡矿;加上后来东马的卡达山人及达雅人,就蔚成一个多元种族的大杂烩,共计有40多个种族之多。

整体而言,它起因于宗教和种族的不同,造成马来西亚人民的团结并不牢固。

30年承诺一场空欢喜

直到1990年,时任首相敦马哈迪医生认为时机已成熟,乃大胆地提出要在30年内打造一个“马来西亚民族”。因此,他也订下了2020年宏愿,不但要出现马来西亚民族主义的称号,而且也要把马来西亚打造成先进国(所谓先进国是指国人平均年收入为RM15000的水平)。

可惜在2020年时,我们不但未达标,马哈迪(2003年退休)更是指责其接班人不够精明,才使到马来西亚发展进度令人失望。30年的承诺,换来的是一场空欢喜。

照理马哈迪与当时副首相拿督斯里安华的组合(1981-1998),是可以为国家带来巨大的改变。当时马哈迪希望借助安华的影响力,在政府内注入回教元素,但又不改变其世俗政体。安华被促请循序渐进,不要因宗教的鼓吹而将人民再一次分裂。

但安华在1998年落马后,整个国家的格局就被改写了。

安华的反叛换来马来政治思潮的大转变,新崛起的人民公正党与伊党合作,以及在行动党配合下,在1999年的大选改变了整个国家的政治生态,第一次展示了宗教力量的崛起。

伊党在转打宗教牌下,取得27个国席和执政丹登两州;而巫统在当时依然相信民族主义是万灵丹,结果接下来又是噩梦连连。

安华本来就是个宗教主义的领袖,但他选择加入巫统而不是伊党,结果导致巫伊两党结下梁子。当安华被马哈迪排斥后,才转而致力于与伊党合作,希望通过马来人至上的概念,来巩固马来人的政治主导权。

宗教主导政治方向

不幸的是,安华被马哈迪压得喘不过气,原本以为在2018年的大选能全面翻身,讵料他碰上马哈迪这个克星,圆不了首相梦,反而助长伊党的气焰,使马来西亚的政治加入了宗教元素,而变得更加复杂。

直到2022年,安华才得以从中崛起。表面上看来我国没有大改变,唯一改变的是宗教已经主导政治方向。不论是安华让巫统强大斗伊党,或是伊党力求坐大挫巫统,都是一头栽进宗教政治中,几乎忘了这是个多元种族的国家,也忘了这个国家依然是世俗政体。

长此下去,马来西亚不但无法培植出新一代的民族主义,更无法打破宗教的束缚,而是一直处于政教斗争中。今天的伊朗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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