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树林下】林玉蓉

来到加帛，赶上了伊班人的重大节日——达雅丰收节。

“达雅”是住在婆罗洲数百个原住民的总称，他们是伊班（海上达雅）、比达友（陆地达雅）和乌鲁人（可拉必族、弄巴湾族）等族群。既然来到加帛，岂能错过参观长屋和原住民欢度佳节的情况呢？

加帛的友人听说我们要去长屋看庆祝节日的情况，感到有点为难。他说，他们一般上不会在达雅节去长屋，因为害怕被热情好客的伊班人灌醉。但他知道我们从西马来，要了解长屋和原住民过节的习俗，只好 “舍命陪君子”。

朋友选了加帛镇附近最“短”的长屋，这座所谓“短”的长屋，也住了十多户人家，朋友说，有些很长的长屋，由约60户，甚至百多户人家聚集而成，如果去参观，恐怕晚上要在那儿过夜了，因为每个家庭都会拿米酒来请客人喝，如果你只喝一家，不喝第二家的酒，他们会对你的不领情而生气，结果喝了整百家的米酒，不被灌得酩酊大醉才怪呢！

小孩河里戏水

汽车行驶约半小时，到了山林里一个小村落的高脚长屋。屋前有一条流水清澈的小河，几个天真无邪的伊班小孩在河里戏水，无忧无愁，和城里被功课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小孩相比，看来他们的童年是快乐无比的！

踏上长屋，我们先拜会长屋屋长（Tuan Rumah），把带来的香烟、花生、饼干和糖果等当礼物送给他，由他分发给各户家庭。长屋仍然保留着原始的风格，只是没有了挂着古代勇士猎取人头作为战利品的头壳。屋外的露台是用来晒衣服和摆晒稻谷的；屋里的长廊是公用的地方，也是住户活动和相聚聊天的空间。再进去是一间隔开的房子。屋里有客厅、卧室、贮藏室、厨房和卫生间，摆设简陋中带有现代化的味道，因为屋里的家庭电器不少，可见政府在落实电流供应计划时，没有忽略山林里的长屋。

长廊上已有两堆男女老幼围坐在草席上，中间摆放着各种糕饼、熏猪肉、菜肴、饮料及好多瓶的米酒。居民拉我们和他们围坐在一起，妇女们忙着替我们倒酒、倒饮料，捧上糕饼、熏猪肉，友善及热情地叫我们品尝。长屋居民每家都把自己酿制的米酒，准备的菜肴糕饼捧出来，不分彼此，大家共同享用。

回家团聚庆节

许多强壮、健硕的年轻小伙子脸部通红，满嘴酒味。他们在达雅节前两、三天从外地回家团聚，看来许多年轻人已经醉了好几天啦！我们很快融入欢乐氛围中，举起酸中带甜、颇烈性的米酒，祝贺他们达雅节快乐，年年丰收！

不一会儿，叮叮当当，咚咚咚咚，音乐声响起。几名围着沙笼，露着肩膀的妇女敲打乐器，一些青年和小孩马上站起来，跳起称为Ngajat 的传统土风舞。长屋里的男女老幼都是舞蹈能手，他们的手腕转动着，一收一伸，轻盈柔软；脚步跟着音乐节奏一提一蹬，稳健有劲。

突然，几位光着上身，胳膊上纹着图腾的青年上前邀我们一起跳舞。既然来了，我们也尽情地和他们一起欢跳作乐。我仔细的看他们蹬脚摆手的姿势，也跟着节拍手舞足蹈起来，但我只会让身体摆动，两手胡乱挥动。其实，他们的舞蹈每一个动作，都含有意义、象征和情感。

我们在长屋消磨将近两小时，才尽兴地告辞。临走前，各家各户的年轻妇女，纷纷涌来给我们倒酒，要我们品尝他们酿制的酒。

为了不拂他们的盛情好意，我们每一杯酒都喝一口。摇晃的脚步踏出长屋时，一些居民还捧着几瓶酒追出来送给我们带回家。

好客、热情、纯朴的原住民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常年生活在山林里，接触的是大自然环境，他们的性格是开朗、豪迈、粗旷的。山里虽然没有城市里的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生活，但是纯朴简单、知足常乐，没有为追求名利而烦恼的山地人，精神生活是多么富裕和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