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余

恩典 新愁旧恨化作年岁冠冕

文|杨滇章牧师

【辛丑牛年】

    牛年,话牛画牛,过去作为一个自由撰稿人,在农历新年期间,逢牛年就话牛,遇马年就画马,年复一年,与读者在迎接新年时一同完成的恩情仪式。恩情仪式,是在特定的一个时间重复做相同的一件事,目的是增进人际关系的亲密感。记得上一回的牛年,以“牛”作对联,格调不太高雅是搞笑居多,刊登在我的栏里:

    上联:“己丑牛年 妞妞骑牛 牛扭妞妞拎牛吃牛柳”

    下联:“几丑榴梿 溜溜不留 留香处处遗香齿颊间”

    12年后,今年辛丑牛年,应景再题一幅对联,缓和一下紧绷的情绪。

    上联:“辛丑牛年 不再辛苦不再流年不利 牛市”

    下联:“新愁旧恨 化作新筹化作年岁冠冕 恩典”

    辛丑年,不想再添加什么新愁了,股市朋友总希望牛市能轮替熊市一下。过了腊八就是年,在新年期间,喜欢在这个感恩季节里念《诗篇》第六十五篇的其中一句:“祢以恩典为年岁的冠冕,祢的路径都滴下脂油,滴在旷野的草场上。”

    旧的一年,疫情突如其来,生活过得狼狈不堪,但是,如果细心回顾所过的每一个日子,都是恃着恩典从岁首走到年终,都是凭着许多恩惠度日。

【犇 :  奔腾的岁月】

    犇,念“奔”,是“奔”的异体字。在过去懒得查字典的日子,管他的就念作“牛牛牛”。犇,是“奔腾”的奔,《奔腾》是一个文艺版,年轻时编给文青投稿的一个版。这个版是图文并茂,任何稿件或插画进入这个空间,准会活跃活泼起来。这个版的一个特色是腾出大面积的空间,这“空白”是设计出来的,中国美学或水墨画叫作“留白”,但是报刊前辈无法忍受,他们受一个问题困扰:“你知道这个空位,放一个小广告,可以卖多少钱呢?”

解决冲突,就是一人退让一步。留白,是为奔腾;青春活力,令人想牛一下,也想飚一下。

【泡牛恋猪】

    因着日本百岁老师梅子一句话,“人要有梦想,没有梦想,人就无所作为了。”

    于是辞了报社的工作,到台湾去念了一门专业叫作“畜牧獣医科”。

    年轻的梦中:我拥有一个农场,我是一个农夫。在清晨和下午努力榨牛奶赚取生活费,中间空着的时段可以无挂虑地作陶艺创作,这是多么美好的生涯规划。

重回学府的日子真快活,那时周末会到农场实习,结果爱上了牛,同时又爱上了猪,三心两意,春去秋来,很快就毕业了,清秋大梦乍醒,结束泡牛恋猪的日子。多个长辈给我相同的建议: 开农场牧牛和陶艺创作是两个专业,而且是非常粗重又劳累的行业,我必须从二选一。

回来家乡马来西亚,这时上帝呼召我去牧养祂的群牛,我立即接受了这份差事,就改念神学牧养祂的教会,在牧养教会的生涯中,我就像一个陶匠,为主塑造门徒。

【牛毛皴 :  一蓑烟雨】

童年,牛车是马路上的寻常交通工具,有时傍晚车主收工空车回家,车主有时容许我们搭一趟顺风车,爬上牛车真快活,可是从来没有体恤前面两头牛拉车的辛苦。

耶稣在世时是一个巧手木匠,他做的轭,他说适合每个门徒;轭,是牛车前架在牛颈项上的T形粗木头。我背负得起主为我打造的轭,不是与牛同行,是祂与我同行;虽未走遍万家灯火,却已体会了人间冷暖,读通了苏轼的《定风波》。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年轻时只会背前两句,现在,能够背完整首词,渗透了个中意境:“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心甘作牛作马,虽是劳累,心却是满足的,心中有一幅未完成的水墨山水:我想用牛毛皴法擦出高山的肌理,用牛毛皴法去描绘风雨,同样用牛毛皴法去描绘一个人穿着的禾草蓑衣:“一蓑烟雨任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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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你家我家”/余棋华

文|余棋华

住宅区里有许许多多“你家我家”的对白。风吹,草动,轻描速写,声音传来……

不满有时:

——我家必须半掩门,因为你家烧的香飘进我家,那香很呛。你说,我家的猫抓花了你新买的车,只是没有摄像的明证。

——你家小弟七早八早踏个脚车,常响叮叮叮,我家儿子新加坡工作夜班迟睡迟起,叮叮叮怎么睡?我说,你的车子开动引擎也不驶出闸门,那排气烟进了我家是毒烟,你懂不?

——我说,这外头路边3棵巨大的树为何叫人来砍伐,长高的树多么不易,树会哭。你说,树根底下长去家里的篱笆墙,以后墙会崩裂,倒塌的话更糟糕,那时谁来担?

和气有时:

——我说如果你眉中不点那一点红,我会与你说华语。你说你是华人出生印度人领养。我说见到你每次傍晚在路边采集花朵。你说这些拿来供奉印度神明。我问你名字,是马尼卡,我常叫错成闽南语的马六甲(马拉卡)。

——你说你家要办喜,帐棚会过到我家门口。我说,没事没事。又后来,你家儿子出了事,我这才知,穆斯林丧礼时的遗体是躺平在地上让人瞻仰。我与你抱一抱。

——我笑说你的妻子真娇小,长成的儿女都高高大大。你安慰说没儿女也有没儿女的福,看看黄白屋子的那家,儿子一个在澳洲,一个在美国,以为还有女儿在身边,女儿得了忧郁症,还得住进疗养院。

——清晨我说,那个快步走的女侠没见到她了。那喜欢穿七彩衣的女子呢?那个碰面时微笑得很勉强的女子没见到她。白发安哥走走一回就躲在一棵树后解决免失禁。清早永远没有同样的一批,或懒了或搬走了,或是真的走的走的就“走”了。

——我说,古代的门当户对与现今不一样却也一样,排屋的我们排排坐在一条路,你家的门对我家的门,我们不是亲家,我们门当户对。你说,看到你家的铁花与我家的铁花都不一样,突然想起——有铁花的窗不叫铁窗。啊哈啊哈。

左邻右舍的投诉与和睦,偶有吵闹声,常有欢笑语。风轻轻吹,安居此处,我们不要有暴力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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