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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议员痛批律师制度

报道:谢悦汉

香港立法会议员、律师谢伟俊认为,香港保留大律师制度已不合时宜,并预言大律师和律师公会合并是大势所趋。他也鼓励港青到粤港澳大湾区搏杀打拼。

用“城中名人”形容香港立法会议员谢伟俊,应该相当贴切,因为他过去多年游走于法律界、旅游界、文化界、广播界和政界,再加上他一些“出位”的宣传,为广大市民留下深刻印象。他的经历多姿多彩,短短一篇访问文章实在难以描绘他的精采人生。例如他和妻子白韵琴共同主持电台节目《法乎情》和《尽诉心中情》,有许多听众成为他的忠实粉丝。

他在一些报章写专栏解答读者许多法律问题,亦出版一些法律小册子,让市民学懂很多法律资讯及如何保护自己。他先做大律师后来转为律师,这在香港法律界是屈指可数的。他又从功能组别议员转战成为直选议员,选择从政用宏观角度去思考和解决社会问题,可能金钱收益方面少了,却可满足他个人心愿和抱负,他认为是值得的。

谢伟俊是议员、律师和会计师,在政治、法律和商业问题上他都可侃侃而谈,并且大胆指出法律及政制方面要作出创新和改革,无党无派身分更令他畅所欲言。

问答录

现今香港社会上高呼要进行“司法改革”,你有何看法?

我完全同意“司法改革”,因为司法界有很多传统规矩如礼仪、发饰及称呼等,是以前殖民地遗留下的作风,不过,曾为英国殖民地的国家和地区,大都已废除和作出改革,为何香港仍坚持保留这些不合时宜事物?

另外,香港的法庭效率甚低,例如美国等地都在上庭前,控辩双方可以先进行录影经宣誓证供作为呈堂之用,但香港现今仍在庭上浪费大量时间在控辩双方向证人取证及陈词。

近年因社会政治极度纷争,导致对司法各种猜忌和鞭挞,反而有可能给予反对改革者,以司法自主独立作为拖延改革的藉口。如果外界以舆论或政治手法施压反为不美,将会是事倍功半,最好由法律界和司法界内部发动改革倡议,相信效果会更好。

你对大律师公会近年有反华仇中言论和立场有何看法?

我不认同大律师公会一直是个反华仇中的专业团体,在回归初期中央都厚待大律师公会,而大律师公会亦几乎年年都上访北京。

的确近几年中央和大律师公会关系出现变化和转差,这是事实,前任主席戴启思和现任主席夏博义都是外籍大律师,以会员人数而言,华籍大律师远高于外籍大律师,许多华人大律师明哲保身,认为在目前政治气氛之下,讲多错多不如接多些业务赚钱更实际,他们私底下有自己立场及不想如此公开去对抗中央。

我个人认为保留大律师制度已不合时宜,环顾美加及前英属殖民地区和国家,大都废除大律师与律师。

我个人看法,大律师像一个高级手作仔(师傅),逐件计收费,是无法聘请员工帮手,影响效率,收费偏高,不能企业化经营,须经律师转聘制度更费时失事,加重诉讼人负担。

大律师公会和律师会合并是大势所趋,而两公会合并亦回归多年前已经深入探讨,香港律师会会员可以上大湾区倾谈业务和合作发展,大律师业务只限于香港,所以大律师是逐渐式微的行业。

现今香港大律师人数为1483,其中有1017男和466女;资深大律师则为102人;律师会人数现有1万0433人。

大家可以从上述数字看出,大律师功能只作为诉讼律师,业务范围狭窄,出路有限。我做了7年大律师,其后转为律师,因我觉得律师职能属于建设性和前瞻性,经营业务较为广阔。

为何你想做一个无党派的独立政治人物?

由于不属于任何党派,所以做事时无需要跟大队走,但因为没有强大的后盾和班底,有时会感到单打独斗,有孤单感觉,只不过习惯逍遥自在,少了框框能够畅所欲言,我乐得如此。

香港公务员队伍应否改变思维?

香港回归后,转瞬已接近50年不变的中点,由回归之初各种体制的尽量不变,到近年管治到处碰壁,“优薪养廉”回归前是头戴光环的优秀公务员队伍团队,现今则被讥讽为 “优薪养愚”,作为中美两大巨人角力下的磨心,香港能否将70年前,当国家被联合国制裁时,扮演协助突围及支援的角色,抑或继续迷失方向浮浮沉沉,所以未来一两年可能是重要拐点。

对于年轻法律界人士或青年人,你有何提议?

我个人的看法,30岁左右青年和壮年人士应去大湾区发展,以前有一些年轻法律界人士对我说,他们已经不象我们这一辈的人,有这么多发展机会和空间,我不认同此种观点。

事实上,我们这一代人,大都是在深圳河以南工作,根本不会想到有机会去深圳河以北地区大展拳脚。现今是互联网世界,香港年轻人不再局限在本地开拓事业,可以打入8000万人口的大湾区市场,有能力、有天份、肯搏杀打拼而能把握机会的年轻人,不仅香港和大湾区是他们的发展基地,甚至全球都是他们的业务市场和天下。

香港被指为反华基地,议员角色会否有变化?

绝大部分外国议会,都不容许公然背叛或藐视国家宪法者担任议员,香港虽然没有因种族、宗教等严重分歧导致社会内部 “不共戴天”鸿沟,却有不少反国家反共产党的情意结,一切立场先行,反中势力均戴上最深色眼镜,来否定一切合作包容空间。

至于中央近年被指越来越干预香港施政,高度自治不再,我曾指香港近年为国家带来的麻烦超过好处,香港正在各方面失去自治,而特首林郑月娥的管治也多了掣肘,所以要香港人必须痛定思痛,否则会被边缘化。

在过去多年经历中,有哪些事令你特别难忘?

最令我毕生难忘的是两宗官司,一宗是和名嘴郑经翰及林旭华的诽谤案官司,另一宗则是和律师会的官司,这两宗官司合共用了我十多年时间去应付。

于1996年,我曾指郑经翰及林旭华在电台节目中对我诽谤,从而向郑及林兴讼。

我在原审及上诉时皆获判胜诉,获赔偿8万港元(约4.2万令吉)及得堂费;惟终审法院在2001年修订已沿用百多年案例原则推翻原判,法院虽把案件发还重审,但我都要为郑及林支付上诉时所支付以百万元计的讼费。终院亦是在这案中,确立公允评论(fair comment)的原则,即被告一方在发表言论时,只要真诚地相信其发表的是公允评论,即使其怀有偏见或别有用心,亦可以用作免责辩护,从而更保障大众就公众利益发表意见时,可以用作抗辩理据。

在1997年成立律师行时,我因为推出997元离婚套餐而获广泛报道,这个震撼价令当时行内既得利益者不满,指我无视行规,便开始“收拾”我。

另外,在我40岁生日时,我拍了一张照片,以一本书遮住身体要害部位,原意是要表达个人享受的法律权益是与生俱来,概念是希望推动法律的普及性,可能有些人会认为这种装扮有损律师尊严和形象,所以要制裁我。在20多年前,当时社会风气比较保守,无法接受这种前卫作风,律师会为此事召开纪律聆讯会,此案上诉至终审庭。

现今回顾和检讨这两宗官司历经时间、过程、财政损失和所受精神压力,如果再重新来过,我相信会以更加聪明的手法去处理得较佳。

新闻来源:亚洲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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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经新闻

【独家】年增2000新人 律师行掀价格战

独家报道:游燕燕

(吉隆坡18日讯)随着法律行业的不断发展,每年有大量新律师涌入市场,本应是反映行业蓬勃发展,却引发激烈的价格竞争问题,有者甚至给予高达90%的折扣价,严重扰乱法律服务市场秩序。

根据大马律师公会的数据,过去几年获得法律职业资格的人数逐年递增,从2017至2024年,大马半岛的律师年均增加1000至2000名,去年共有2万3645名律师,比2023年大幅增加2075人。

新律师的大量涌现促使法律服务市场竞争日益激烈,由于缺乏稳定客户群和知名度,部分新律师为了吸引客户,不惜降低收费标准招揽业务。

《南洋商报》接获消息指,律师行业近年呈现一种令人担忧的乱象——“削价战”愈演愈烈。不少人在学师仅一、两年后就自行开设律师楼,这不仅导致行业整体水平参差不齐,更引发了一场激烈的价格恶战……

削价幅度惊人

律师业形象恐受损

据悉,当下律界的“削价战”已达到令人咋舌的程度,部分律师不惜给出高达80%至90%的折扣价,这种非理性的低价策略,破坏了行业的健康生态,让坚守专业和品质的律师陷入困境,不得不卷入这场价格漩涡。

长远来说,这情况让整个行业陷入恶性循环,行业形象唯恐受损。

据悉,原本规范有序的法律服务收费体系被打乱,价格乱象丛生,逼迫一些律师为了抢客,也将收费压低到不合理的水平。

“削价战”并非上上之策,更不能是生存之道;数据已表明,尽管近年有大量律师涌入市场,留存率却不高。

据执业年限的数据显示,年资少过7年的律师从2018至2024年呈上升趋势,但7至12年和超过12年执业年限的律师年增幅并不大。

过低的收费将使律师难以保证服务质量,不仅损害消费者的利益,也将影响整个行业的信誉和形象,导致市场信任度下降,不利于法律服务市场的健康发展。

大马律师楼开设门槛低

在大马开设律师楼,被认为门槛偏低。

消息人士告诉本报,在大马要开律师楼非常简单,只要是一名合格律师,即便是在自己的家也能开律师楼。

“现今,很多年轻律师一完成实习就自己开律师楼。数据显示,大马半岛共有7322间律师楼,小型律师楼就占约80%。”

1至5名律师的小型律师楼,从2011至2024年保持上升趋势,维持在四位数,去年共有6428间小型律师楼。

有6至30名律师的中型律师楼虽也一直增加,但只维持在三位数;而超过30名律师的大型律师楼过去14年来增长幅度极小,只维持在两位数。

大马的情况对于那些有志于独立执业的律师而言,提供了相对宽松的环境。

专业质量恐拉低

削价战的问题根源来自于供需关系,有需求就有市场。最危险的是,顾客并非以专业素质衡量交易,而是以低价格来达成交易。

消息人士说:“在竞争激烈以致乱丢价的情况下,负责处理的律师可能也不够经验,会有错漏百出的风险。若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律师专业质量将会被拉低,专业技能也难以提升。”

不仅如此,长期的业内割喉战也衍生后续问题,即律师一窝蜂涌入价格战导致资深律师楼的赚幅受影响,无法给予更好的加薪予表现好的律师,造成恶性循环。

再者,律师行业的独特性是无法到国外发展,甚至西马律师也不允许到东马发展,最终过剩且素质不高的律师只能继续留在西马做困兽之斗。

忽视收费框架

实际上,律师公会有设立一个律师收费框架,同时也被视为非诉讼(非法庭)类事务的律师费指南,并明言禁止律师给折扣。若发现有者给折扣,可向该公会举报。

不过,针对非诉讼类事务,律师仍可提供高达25%的律师费折扣。

话虽如此,很多律师依然对此视若无睹,照样给超过50%折扣,尤其经过冠病疫情之后,削价战越演越烈,有者甚至给出高达80%至90%的折扣价。

“假设1万令吉的律师费,折扣80%后是2000令吉。对一些律师来说,市场竞争激烈,用低价拼业绩也是一种生存之道。”

消息提到,若被发现,违规者会收到警告或罚款(约数千令吉)。如多次重犯,律师可能会被纪律委员会除牌,但目前极少听闻有人会因此事被除牌。

“道理很简单,律师以低价跟顾客达成交易,等同于双赢,而且其中的证据也不会外泄,所以根本不会有人举报。”

另一消息人士也指,即使加强取缔仍作用不大,甚至会让律师难以生存,面对进退两难的情况。

削价或致饭碗不保

若任由削价战毫无底线开打,大马律师界完全不受相关标准收费管制,长久下来,律师这个专业领域将会失去基本素质和操守。

消息人士指,这种恶性循环的困局,不仅令有素质的律师个人收入减少,“饭碗”也随时不保。

“削价战会导致有素质的律师无法在市场上生存。有些人甚至丢下律师袍,另寻发展。

“而削价得来的服务也是一分钱一分货的素质。虽说处理非诉讼类事务都是标准作业,但其中也有一些细节需要细心处理,否则将得不偿失。良性竞争是好的,要比较的应该是专业质量,而非靠削价来竞争,这将衍生出更多后续问题。”

消息人士说,唯有等到大众察觉便宜没好货,那些无法继续在业内生存的律师被淘汰,去芜存菁,才能渐渐恢复市场规律。

据悉,我国法律系毕业生可豁免参加法律执业证书(CLP)考试,因为这项考试已是法律系最后一年教学课程的一部分。

消息人士称,法律执业证书非常难考,合格率通常仅约20%至30%。对本地法律系毕业生来说,无需考获法律执业证书无疑是降低了门槛,也是大量律师涌入市场的原因之一。

“比起东马,西马的削价战相对较严重,因为东马只有当地人才有资格成为律师,高门槛早已设定,削价战也较少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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