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余棋华

聊得兴起时，勿要问人这句：“你今年几岁？”半百以上的大叔大婶必反问你：“你猜我几岁？”

你问了个简单题，对方出了道猜谜题。

五十来岁的安娣参与一个小型聚会，她刚换了新发型，当晚穿得红艳艳，兴致很高的扑来扑去。她两个儿女还在念大学，我们熟悉她的岁数。她遇上了一位比较不熟络的老太太，老太太赞她：“你今天好漂亮啊！”说着说着，老太太问：“你几岁了？”她脸上笑眯眯回问：“您猜我几岁？”老太太想也没想答道：“你应该比我年轻，该有六十几吧？”我的耳朵听见了，佯装没听见，赶紧起身去对面桌上拿甜品。

是星都有光

曾经遇见一个美妇，她心中豁达。那年代影星余安安还未嫁，美妇笑说有人说她像余安安，这样的开心我理解。但有一年，她也笑说有人说她像影星高宝树。余安安与高宝树年龄差一大截，至少二十几年。或许她不理，像影星这一个或那一个，是星都有光。

我啊，不敢问同辈长辈你几岁。但也有人聊啊聊，向我出题：“你猜我几岁？”唉……从其工作年份，从其儿女或读书或工作，猜个数字，为“安全”起见，最后最后再减个十年八年吧。（这算滑头么？）只因为问的人，双眼闪烁着，期盼得到一个异乎想像且轻减了的双位数。

怀念一个人

有一个人曾把我给说老了，我不以为忤，只觉他心中怀念着一个人。店门前的走廊处地砖坏了，管理层派人来修复。这男人有点沧桑，动作形态约四十余吧，长了些白发。当时我岁数比他年轻许多。他抹灰弄砖之际，瞧了我一眼，又瞧了两眼，我露了笑容打个招呼，他突然冒了句：“请问你是不是我以前的老师？”

我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他又低头工作去了。不知道他心里是不是很失望。

我在想，是中学老师么？那该是他二十几年前的事。若是在小学，那更久远，老师现今也该有五六十岁了。他是不是把老师定格在那时三十几的年龄呢？是不是当年那老师对他有许多期许，而如今……不知那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若有人好奇着问我几岁，只要对方不是太老，年龄相近，我也必如此回答：“我啊，老你很多，我今年……” 老你很多——这或者可以造就对方一整天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