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专栏

人性晃晃,人心惶惶/胡逸山博士

我向来认为,但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社会经济的运作在很大程度上,也就是人的本性的扩大展现与交流的结果。

如果我们相信人性本善,大家都会为了不止个人、还有他人或整个群体的幸福来着想、来处事,则社会主义、共产主义(至少是传统诠释上的)等的社会经济运作模式,得以符合这种人性本质而大行其道,大家得以排排坐、吃果果,或我常说的吃自助餐、有限的资源得以共享。

但如我们相信人性是本恶的,大家基本上都是自私自利,只顾或只追求自个儿的吃香喝辣,而不理他人死活,甚至希望或促成他人早日“出事”,以便自己得以独享有限的资源,则看起来就得走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了。

它制定一些竞争规则,来约束人性里赤裸裸的贪婪之余,又得让人的这种本能“野性”得以发挥出来促进经济的增长。

竞争规则难平衡拿捏

这些市场经济竞争规则里的平衡拿捏,当然殊不容易。

太过注重公平、平等理念,则会扼杀了人性里自私“向上”的原动力,大家觉得努力所来的成果大部分要与他人分享,可能也就不那么努力地做事了。

正所谓做也四十五、不做也四十五,倒不如不做了。大家都不做,则经济也必倒退。

反之竞争规则太过宽松、放纵大家自把自为,或空有堂而皇之的规则但没有严格执法,则恶意打压对手、剥削劳工、污染环境等负面结果,也会一一浮现出来。

不止在实体经济里是如此,连网上虚拟经济也是如此,自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好一些超大型的网上平台,都受到世界各地有关当局的制裁或至少制衡。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无论是市场经济里的玩家们,抑或只是普通老百姓们,对社会经济游戏规则制定者与执法者的信心问题。

这信心与有关当局的道德准绳多多少少有点关系,但也没有绝对关系。而规则制定者也不一定就得遵守规则。

如果大家对有关当局充满信心,则当局推出一些新的政策或逆道而行的做法,被规范者们也还是会照单全收,甚至热烈欢迎的。

如美国联邦储备局(即其中央银行)看到美国经济衰退时,不时会大量地实质上印钞票。

但世界各地看到这些花花绿绿的美钞时,简直就是立时直呼爱了爱了,巴不得其中一些得以游窜来当地,也顾不上什么热钱效应的严重后果了,到底当下各地也还是一穷二白,没有人会嫌钱腥的。

这就是美元的威力与魔力,印多少都不会在美国本土照成太过严重的通货膨胀。

但如大家对有关当局没有太大的信心,则无论当局的做法如何急需或有必要,也都会引来各界的非议,怀疑是不是真的“钱不够用”,还是其中有所“猫腻”,有人上下其手等。

如近日有些地方所谓“动用国本”来办也算是可能动摇国本的大事吧,但见光后就招来各界的严正批评,说到底,也还是一个信心崩溃的问题。

这里闪缩其词,坦白说是求自保,以免被无限上纲地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大家都是聪明人,必能心领神会。言论自由沦落至此,不胜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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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无伪/赖国芳

【数码游牧】文|赖国芳 

去年12月有两个高中同学聚会,一个在新加坡,另一个在吉隆坡。我看了与会者名单,新加坡的不去了,另订机票专程前往吉隆坡,去会40年不见的前室友,以及一些好久未见的朋友。新加坡的饭局名单上有几个名字,话不投机半句多,与其花一个晚上去敷衍应酬,还不如在家静休的好。

年过六旬,不想见的人都有一个共通点:他们有太多需要向世人证明的事。

一个人年轻时,对如何在世界自处还没足够把握,下意识里希望得到他人的认可,便想证明自己很厉害、很有钱、前途很光明、在做很重要的事、认识很重要的人等等诸如此类的事。年长后,了解一个人的自我价值以及生命的圆满,不一定能通过外在的成就来衡量,逐渐和自己及世界和解,就越来越不需要向他人讨赞了。

有些人却一直无法跨越这个阶段。一大把岁数了,还有很多需要证明的事,只是用了更加高贵的目标来加以包装。比如:保护弱势群体、环境、文化、华教,推广素食、转型正义、统一或独立,神爱世人……当然,关心以上议题的,不乏真心真意,心怀喜乐去实行的人。但如果一个人是虚伪的,即使他不自觉,旁人仍然可以轻易看穿他的内心。底子里,他就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渴望别人认同的小孩。

一时勉强难以持久

复旦的王德峰教授把道家的“无为”解释成“无伪”。此“伪”作“人为”之解,即是违反天性人性,因“有所为”而硬掰强做。违反天性人性的事,虽一时勉强亦难以持久。如戴口罩,疫情趋缓便迫不及待摘了;如庄子说:乌龟本来就是应该活在泥浆里拖着尾巴摇来摇去的。

因为“有所为”,“有心”去鼓动的所谓高贵目标,到最后常常会变质。有很长一段日子,我一直不了解为什么有人要去“放生”。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些本来自由的动物,就是因为人们要放生而被抓捕的吗?放生后,或因不适应很快死亡,侥幸活下来的,却可能成为外来物种造成环境伤害。更丧尽天良的,是被放生后又被围捕以便重新被贩卖,如此周而复始,直至死亡。买来放生的人难道不知道?后来我明白了:不是无知,而是被渴望功德的私心泯灭了良心。

所以,有太多“伪”的人,还是敬而远之吧。他们轻则伤害自己,重则造成公害。如果勉强去虚与委蛇,那自己也就“伪”了。

此文写于2023年终,2024年交集之际,愿与心有灵犀者共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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