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余

胶屎味

文|章钦

有一种味道,好久好久没有嗅到了!

朋友问我是什么味道。我说不是什么好味道,是胶屎味。他奇异眼神望着我说,胶屎味也好嗅吗?

当年割胶时候,天天嗅到胶屎味,现在一但臭到胶屎味,心头有太多话,也有着许多的故事。

还记得有次,住在市区的表哥,学校放假时到我家玩,他一进入门口,就双手掩着鼻子,说我家有一阵阵臭味。

我带他到门外去,指着锌片上晒着胶丸和胶丝,臭味就是从这些东西发出来的。他就说,你不感觉臭吗?我说,从小就嗅到大,不会有什么感觉,知道父母靠着它,养活我们一家,只觉得这个味道是充满了爱!

年少的时候,开始学割胶,跟着母亲到胶林里去,腰间绑上一个四方的铁油罐;来到胶林里,走到每一棵树去,把胶杯里遗留下的干胶团,用手挖起,抹干净胶杯。一粒粒干胶团,大家以俗语叫(母古头);接着就用手指,捏着胶树上割开胶路的干胶线,一条条拔下来,这就叫胶丝,全就放进铁罐里。如果是下过雨,胶杯里有水,那些胶团更会发出一阵阵异味,所以割胶人叫它胶屎味。

鞋子粘满胶屎

那时,在胶林里割胶,就有两套割胶衣,就是黏满胶汁的衣裤,看起来许多黑点,脏兮兮,沉甸甸,有点粘身,嗅一嗅也有胶屎味,但是,每一天,天还没有亮就要穿上,准备到胶林里去。还有一双青色布鞋,鞋子也是粘满胶屎,黏厚了胶屎的鞋更好,走过胶林小径,雾水不容易透入鞋里,比较干爽舒服。所以,有的人索性就把布鞋涂上胶汁,让太阳晒干,真是一双可以防水的胶鞋了。

年少割胶一直割到年轻,从小园主胶园,再走入大园丘去,经历过爬梯割胶,跌倒损伤;暴风雨中抢收胶汁,透湿满身;担挑胶汁、攀坡下岭,滑倒受伤,多少的血汗、泪水,都流落在胶山上,有着数不尽的苦难在心头……

近日,知道友人江作义,还留在胶林里割胶,常常看到他把拍下胶丸和胶丝的照片,贴放在面簿,叙述割胶的情景,说他每天要去嗅胶屎味,这又让我感觉嗅到了胶屎味,怀念起那胶山的朝阳东升,那一山一溪、那一树一草,都像呈现在眼前,是那么近,又是那么的遥远……。

现在,我已是耄耋之年,有时候回乡,走入新村旁边的胶林,走在小径上,会有一阵阵胶屎味飘过来,就会挑逗了心思,一幕幕年久往事,总会在心底里翻滚……。

自然地,就想起那一首胶林之歌,不知不觉,就会轻声哼起来:辽阔的的胶林,满山遍野,静静的河流下了胶林,割胶工人呀苦难水样长,我们的血汗永远也流不完……

这辈子,胶屎味,是家乡味,也是童年味,如何能忘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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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麻将桌/章钦

文|章钦

想起以前的新村,就让我想起麻将桌。

一般上,新村的咖啡店,都会另摆放一两张四方桌,提供村民搓麻将,娱乐消遣,同时也可以抽佣。

60年代,住在新村的人多是割树胶、耕芭种菜,空闲下来,没有什么娱乐可消遣,要看一场电影,都要搭巴士到市镇去,唯一消遣就是搓麻将。

纯粹消遣不论输赢

每到徬晚时刻,可见有中年或老年人很自在就坐在桌边,等待麻将开场。

当4个人坐齐,双手就你推来我搓去,悉哩沙啦的声响,搓麻将就开始了。慢慢地,不断会有人大声呼喊,还可以听到粗话叫骂。

麻将桌热闹,又刺激。不管你是割树胶的、耕种的、倒垃圾的、做小生意的;每到下午很自然地就会走进咖啡店,一坐下来就是一两三钟,有人说他们是在赌博,但是,他们不在乎输赢,大家输赢都是一样开心;咖啡店搓麻将的,不曾有听过会倾家荡产,那只是村民唯一消遣,去搓出满心欢欣才回家。

那天,遇到一个新村的老朋友,问候他的近况,他说人老了,身体虽没有什么大碍,但不会上网,只好窝在家里看电视,看多了也腻;以前就不同,可以到咖啡店搓搓麻将,现在咖啡店已经没有麻将桌了,那些麻将友老的走的走,有的又走路不便,现在咖啡店下午也没有开门了。

科技发达,时代变化迅速,许多老年人都追赶不上时代步伐,日子过得很茫然、人世间就是如此,日日变,日日新,不能不接受,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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