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打疫苗的犹豫/林小华

今年7月25日,大马通报冠病累计确诊超过100万例。这是东盟每百万人口新增确诊最高比率。

大马累计确诊的全球排名,从去年11月18日的第85、今年5月31日的第39,到现在的第30。今年7月26日,累计死亡8201例。(编按:截至昨日是1,320,547例)

有证据显示,存在广泛的社区感染。这意味着每个人都有感染的风险。

冠病疫苗或许是孤注一掷可控制大流行的手段。虽然已扩大接种,但必须紧急应对打疫苗犹豫不决的课题。

即使有供应疫苗,也不愿意或拒绝施打,称为“疫苗犹豫”。甚至冠病大流行之前的2019年,世界卫生组织已列为全球卫生十大威胁之一。

疫苗犹豫的个人推动因素是自信、自满、方便(或限制)、风险计算和集体责任。

谈到冠病疫苗的接受,需要理解公众接种意愿、愿意或不愿意的原因,和他们做决定所信赖的资讯来源。

根据已发表的数据,接受疫苗的主因是防范冠病的个人保护利益,犹豫的最主因则是担忧疫苗的安全及其副作用,尤其是研发速度太快。

医疗专家是可信赖的冠病相关指导来源。不过,宣称有意接种者,事实上并不一定会接种。

对疫苗信任很重要

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在报告中承认,获取和保持公众对冠病疫苗和接种的信任,与疫苗本身的有效性一样重要。

报告说:“对疫苗的信任,和政府沟通和成功推行接种计划的能力,重点依赖以下因素:

·政府在何种程度上可培养和维持公众对疫苗有效性和安全性的信心;

·推行计划的机构能力和可靠性;

·指导政府在疫苗采购、分发、优先供应和管理方面的决定和行动的原则和过程;

·监管机构在事故发生时一致性处理课题和沟通,同时在评估过程维持公众信心的能力和有效性;和

·伴随上述事项的公众参与和沟通的有效性。

成功的疫苗接种计划,也需要政府联合和支持社区组织,进行广泛和良好管理的社区参与活动,必须透彻理解不同人口特定的担忧:对疫苗和总体医疗体系的过往经验、宗教和/或政治联系,和社会经济地位。

同样重要的,是如何确保政府行动公开给公众检视、公共机构获得民众参与:

·以化整为零、方便用户和开放资源的方式,主动发布有关疫苗接种策略、进度和成就的及时资讯;

·加强透明和一致的公众沟通,以应对不实资讯和“资讯大流行”;和

·以关键沟通的形式和内容,让公众参与制定疫苗接种策略”。

大马冠病疫苗犹豫的数据有限。有关冠病疫苗接受的一项线上调查,参与者是1411名18岁以上大马人。

冠病资讯主要来源社交媒体(97.4%)。总体疫苗接受是83.3%,比率最低的是60岁或以上人士(63.4%)和退休人士(64.6%)。

卫生部报告,在一项1万5639人参与、今年4月3日至16日进行的调查中,愿意打疫苗的有85%(去年12月的类似调查是67%),不确定是否打疫苗的有10%,不同意打疫苗的有5%。参与者概况和疫苗犹豫的原因,没有提供资讯。

近期对疫苗计划的负面宣传,将影响疫苗的接受和犹豫。

让反接种者参观病房

在报道中,莎阿南大型接种中心职员确诊、据报拖延通知其他职员、医护人员打“空针”,都造成已接种人士和等待接种人士不必要的疑问和怀疑。

如可证明打“空针”就可重新施打、解释原因是医护人员疲惫,是悲哀的。

政策应确保安全接种,施打者没风险(除了疫苗本身的微小风险),对偏差零容忍。

近期的负面宣传,为反对疫苗者提供口实,他们几乎都是未见过冠病毁灭性后果的人。或许应安排反对疫苗者参观冠病病房。

不实消息增加犹豫

冠病疫苗的接受和犹豫原因很复杂。变种病毒的出现和市场中的新疫苗,增加了复杂程度。

当局提供的公众资讯中,在公开已知和承认未知之间维持精密的平衡是很重要的。当局的冠病应对政策和策略,以及疫苗供应和管理必须透明。公开关键的决策过程,对获取和维持公众信任很重要。

监督疫苗接种计划很重要的一部分,是通报接种后的不良反应。不过,显著的头条和媒体重点报道可能会阻碍接种。就这点而论,媒体的职责是要负责任,以透明、清楚、不偏袒的方式报道。

同样地,社交媒体用户必须负责任,避免散播不实消息,增加疫苗犹豫。

当局必须进行更多迅速有效的努力,以应对疫苗犹豫,进而提高疫苗的信心和接种。

当医疗体系处于极度危机状态,不容有三心两意的措施或行动失败。当局会采取行动吗?

(作者是马来西亚私人执业医生联合会和马来西亚医药协会前主席。本文的目的并非取代、决定或定义合格医生的评估。所发表的意见不代表作者隶属的任何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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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论

设皇委会监督冠病管理/林小华医生

冠病是大马最严重的公共卫生灾难,医疗体系多次濒临崩溃。

根据大马统计局,今年第二和第三季死亡分别有4万4307和6万5584例,分别比去年第二和第三季多10.1%和60.5%。

今年6月至9月,大马经历了一场完美风暴,期间死亡2万3539例,是数个致命错误结合在一起所导致。

相关错误包括:检测和接触追踪不足、对医疗专家的人力资源课题漠不关心、政府虽然支持全民社会途径,但是与私人界、大学和非政府组织领域的界面欠缺、没有一致尝试应对冠病患者同时患有的其他疾病、对外劳不卫生生活条件的应对不足;一些不一致和令人混淆的标准作业程序(SOPs);政客不遵守SOPs,以及不同步甚至互相矛盾的风险信息。

错误的核心,是政治不稳定和领导能力差劲。必须补充的还有:数字技术使用不充足、病毒基因排序不充足(大马的病毒基因排序低于柬埔寨)。

冠病冲击了日常生活的许多方面,尤其是卫生和医疗。例如今年9月14日,卫生部在国会下议院通报,滞后的手术估计高达20万床。这对发病率和死亡率有长期的后果,很可能的结果是过多和过早的死亡。

过往紧急事件的全球经验显示,当最终总计数字时,间接发病率和死亡率可能会超越冠病本身。

未来更多致命疾病

有两种正面的措施:疫苗接种覆盖范围和大巴生谷特工队,积极协调的公共卫生和临床措施在约10周之内,让严重情况受到某种控制。

国家医疗体系长年资金不足和过度操劳,已有政客承诺努力加强。不过,这反映在2022年卫生部的预算只增加了微不足道的1.5%。

21世纪首20年,已有数个流行病和发病事件。有旧的疾病,也有新的疾病,前者包括瘟疫和小儿麻痹症,后者至今包括2003年的非典(SARS)、2009年的H1N1流感、2012-2013年的新非典(MERS)、2014年的伊波拉、2015年的寨卡和2020年的冠病。这些疾病传播更快更远,冲击更广。

之前地方性的发病,可非常迅速变成全球性。例子就是冠病,全球死亡已有超过500万例。

虽然不可能预测未来疾病的性质、来源和发病时间,世界卫生组织已声明“高度肯定,当它来临,将会(1)最初拖延才辨识、(2)严重冲击旅游和贸易、(3)公众的反应焦虑甚至恐慌和混乱、(4)第3点会因媒体报道而助长和煽动”。

许多科学家和医生已警示未来的大流行。

本月5日,在里查德·丁布尔比讲座上,牛津大学疫苗学教授、冠病阿斯利康疫苗发明人萨拉·吉尔伯特简要声明:“这不会是病毒威胁我们生命和生计的最后一次。真相是,下一次可能会更严重,可能更具传染力,或更致命,或两者皆是。

“我们不能在经历了这一切后,才发现在蒙受巨大经济损失后,却意味着对大流行的准备仍然没有资金。就像我们投资了武装部队、情报和外交,以便在战争中防卫,我们必须投资在人才、研究、制造业和学术机构,才能在大流行中防卫。”

暴露医疗体系缺口

冠病最主要的教训是,其过程和结果极大冲击了不平等和结构性弱势。

冠病暴露出大马公共医疗体系的缺口。长年的资金不足,让人民的健康已付出、并将继续付出沉重的代价。

我国的路线图不能止于疫苗接种和“与冠病共存”。冠病相关卫生和医疗课题,如冠病后遗症、卫生不平等、医疗人力恢复、精神健康、建筑设计通风改善等等,必须获得应对。

有鉴于此,有充分的理由成立皇家调查委员会(RCI),以调查和通报至今的冠病管理,以及为策略和解决方案提供建议,以便加强医疗体系,让后者更充分准备应对下一次的公共卫生紧急事件。

皇家调查委员会必须确定哪些冠病管理措施行得通,哪些行不通。目标是从错误中学习,并为解决方案提供建议。

皇家调查委员会主席必须是退休法官。成员必须包括利益攸关者,如公民社会和专家。

不应委任政坛人物

为了确保公众信任和排除政治化,不应委任现任或前任政坛人物加入皇家调查委员会。

皇家调查委员会不仅有紧迫的必要性,对下一次发病或流行病的规划也很重要。

我们无法预测大流行何时成为地方病。把皇家调查委员会的成立推迟(比如等冠病成为地方病后),将使我国为下一次公共卫生紧急事件采取措施的机会遭到剥夺。

为了这一点,必须设定时间框架(比如6到9个月),让皇家调查委员会向国家和国会提呈报告。

当局有意愿面对令人不快的真相吗?思维方式会改变成主动而不是被动吗?必须审慎跨越冠病病毒,准备应对下一次公共卫生紧急事件。

决策者会记得,卫生是生活和生计的关键吗?是否有政治意愿,委任一个皇家调查委员会,加入冠病管理工作?

(作者是马来西亚私人执业医生联合会和马来西亚医药协会前主席。本文的目的并非取代、决定或定义合格医生的评估。所发表的意见不代表作者隶属的任何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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