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哪个才是真实的喀布尔?/霍咏强

这段时间在酒店隔离期间看了许多不同国家的电视新闻,适逢阿富汗美军撤离,各主流传媒自然是全力报道,然而在不同地区的新闻台跳转时,会怀疑这些所谓新闻报道是客观事实?是少量真相?还是彻头彻尾的“故事”?

8月25日在BBC的国际新闻频道,播出由一位女记者主持的特辑,内容关于塔利班掌权后对女性和原政府官员将会是灾难。影片浮现出昏暗、忧虑,貌似是一些偷拍的片段,从影片看来喀布尔市面充满着肃杀的恐怖气氛。然后转台到香港的凤凰卫视,新闻报道中的特约记者是一位华裔中年大叔,他走在一个市场里面,镜头看去有不少商贩在售卖各式物品、人来人往相当热闹,记者走到水果摊前问摊贩的情况,年轻的小贩说生意还可以,就怕往后价格上升、经营变得困难;小贩旁边有两个持枪的塔利班武装,态度很随意地和记者聊天。虽然称不上歌舞升平、但也肯定说不上肃杀恐怖。

当阿富汗风起云涌,真消息、假新闻都在网上流传时,可能怯于形势不明朗,中国媒体的现场报道并不惹人注目,相反,西方媒体包括CNN、路透社、BBC的报道占据了大部分的篇幅,触目都是喀布尔机场的可怕景况,受访者都是冒生命危险出走的人群。

不久,中国媒体的报道开始出现,并且呈现了和西方媒体截然不同的喀布尔,多次访问了塔利班和阿富汗原政坛人物,令受世界关注的重大事件,终于出现了以往少见的“亚洲视角”:塔利班是否真的可怕?喀布尔是否风声鹤唳?8月26日傍晚,喀布尔机场发生爆炸,中国央视总台报道员最早赶赴机场以及医院附近进行采访,打破了西方媒体垄断突发国际新闻。

商业恢复运作

在中国的新闻报道中,虽然市内部分地区尤其是靠近美军控制的机场一带仍然混乱、甚至爆发了恐怖袭击,但普遍上喀布尔市面已经逐渐恢复正常商业运作;尽管有对未来忧心忡忡的市民,但也有为终于盼到战乱终结、以及拥有当家作主的机会而感到兴奋的群众。

在西方媒体的视觉中,整个喀布尔是个充满压抑的危城;在中国媒体的眼中,喀布尔是个逐渐恢复正常的中亚城市。何者才是真貌?又或者说,如果两者都是真,何者才是“事实的大部分”。

如果喀布尔市面逐步恢复平静,那为何美国撤离时会容让机场出现连日的大混乱?令喀布尔机场出现人人争相出逃的景象?要上演一幕又一幕的悲欢离合、甚至爆发造成大量伤亡的恐怖袭击?

在此之前,还有更多不寻常的事件。8月18日美国《纽约时报》称,因为阿富汗的动荡局势中,两名残奥选手无法前往东京要被逼放弃比赛,因为在喀布尔无法提供商业航班的情况下,两名运动员包括准备出战女子跆拳道的库达迪,和男子田径运动员拉苏利,无法出发到东京参加比赛。国际残奥委会主席帕森斯还以一副极度哀伤的态度,指“就只欠了一程机票”。

然而,差不多同一时间,中国央视就报道了在阿富汗和巴基斯坦的边境,仍然有不少居民来往两地,记者就特别从阿富汗出境,分别访问了两国居民对塔利班攻占喀布尔的看法,由于塔利班和巴基斯坦关系密切,不难想象两地人民自然对未来充满信心;同时间,这则报道间接否定了“运动员和东京残奥只是一程机票的距离”,他们可以从巴基斯坦边境离开、再转飞往东京,根本不存在出境困难呀?这则“假新闻”所为何事?

10天后答案出现了!这两名阿富汗选手辗转经由法国转抵东京,赶上参加残奥会,法国广播电台在报道时更特别提到“两入住奥运村时场面很感人”。但是事件中的一些细节,似乎制造了更多疑问?两名运动员在新闻报道后两天,就已经从阿富汗首都喀布尔撤离,在法国整整“休整”了一星期后,才乘坐从巴黎起飞的航班抵达东京。正因为在法国逗留太长,还令因为地雷爆炸中失去左臂的短跑运动员拉苏里,无法赶及参加上周六的100米比赛。

在之前访问中库达迪更声泪俱下地说到“我甚至没有信心能安全走出这所房子,去买些东西或训练,因为我是一名阿富汗妇女,请求你们帮助我,我的目的是参加2020东京残奥运动会。”

她还提到身处阿富汗西部哈里河流域的赫拉特市,距离喀布尔超过800公里,但两天后就成功坐上到法国的专机,这……会不会有点风尘仆仆?

“一个被地雷炸伤的田径运动员、一个遭受极端原教旨压迫的女性选手,受塔利班占据的影响,失去了参赛的机会,但在美国和欧洲的关注和协助下,终于走进了选手村。中间历尽多少苦困、沿路多么惊险,最后虽然赶不上最拿手的竞赛项目,但仍然能参赛,体现了奥运精神……更关键的是不枉欧美为之用尽努力!”

这故事是不是很赚人热泪?有没有挽回了北约和美国之前在安排撤离工作上暴露的丑态?

美军鲁莽还击

如果说“不屈不挠的残奥运动员”卖的是悲情,那机场的自杀式炸弹案原来应该是“荷里活战争猛片”中铁血战士的深刻描写。然而,在阿富汗喀布尔机场的连环恐怖袭击爆炸事件中,其中不幸造成大量伤亡的原因是驻守机场的美军未能保持理智判断,结果因为鲁莽还击,最后造成超过170人死亡,200人受伤射,当中包括最少28名塔利班武装,令这个故事再次由阿富汗最后保卫者,再次变成落荒而逃的杀戮者。

在利益盘根错节、冲突缠绕不定的阿富汗现场,中国政府和传媒总算是为世人带来了一个新视角、一种不同的声音,或许能为阿富汗人民走出黑暗的道路,增添一点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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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

塔利班恢复女高中生毕业考试 校长:没有教科书

(喀布尔9日讯)塔利班自去年8月在阿富汗重新掌权后,一直禁止女性进入教室长达1年半,直到近日宣布,解除有关禁令,女学生可以参加高中毕业考试。然而一名匿名校长向媒体表示,女学生已一年多没上学,而且连教科书也没有,考试根本毫无意义。

据《星岛网》综合报道,《美联社》获得2份塔利班教育部的文件,阿富汗女性从本周起容许参加高中毕业考,该政策适用于阿富汗全境34省中的31个省份。喀布尔教育部门负责人表示,考试于政策宣布的隔天举行。换言之,考生自得悉消息到应考,相距只有两日时间。

按照规定,不能参加12月7日的毕业考试、或在12月7日的考试中不合格的女生,可在2023年3月中再参加毕业考试。

一名匿名的喀布尔高中女校长12月7日接受半岛电视台(Al Jazeera)访问说,她被告知考生只有一天时间完成14科考试,每科有10题问题,而且大多数女学生连教科书都没有,参加考试是毫无意义。

喀布尔一位18岁少女纳耶拉(Najela)认为考试安排这太荒谬,学校大门关闭长达1年半,期间她们没有读过一页教科书,“我们怎麽可能通过考试?”

塔利班限制禁止女性读书和工作机会,亦不能进入公园、健身房和游乐场。联合国专家小组早前表示,塔利班的行为可能构成危害罪。塔利班否认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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