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独善其身的砂拉越/谢诗坚博士

1963年9月16日,英国将东马的沙巴及砂拉越纳入马来西亚联邦,新加坡也在内。

但在1965年8月9日,新加坡脱离马来西亚成为独立国,沙巴及砂拉越则继续留在马来西亚,享有移民及劳工自主权,但一直拿不到20%的油气税(联邦只付5%)。

较后,沙砂被视为其中两个州,没有列为特殊地位。这也是为什么后来东马的沙砂两地人民对身分处理不当而抗议。也就在千禧年后出现“沙巴是沙巴人的”及“砂拉越是砂拉越人的”,力争更大自主权的口号应运而生。

在加入马来西亚之前,砂拉越与西马一样,是左翼运动的重要基地之一。当1959年,一批精英组成砂拉越人民联合党,它已是左派的阵地,也成为激进分子的温床。但在东马的沙巴则没有左翼运动。

这一段历史并不为人所熟知,但也成为中央政府的头痛问题。我们后来从许启谟(许启谟曾是新加坡的政治部主任,与李光耀是一对冤家。后他移居马来西亚,出任马华第二把交椅)口里得知这是他参与提出的一个大胆建议。

马华民政阴沟里翻船

在特殊的安排下,砂拉越于1970年举行州选。这个时候,马来西亚刚经历1969年五一三悲剧的洗礼,全国仍处在紧急状态中。

选举结果正如中央所预测,砂州三分天下,第一大党归土著党和保守党(共有20席,前者12席,后者8席);第二大党归人联党(12席)及第三大党归国民党(12席,国民党原是执政党,因其首席部长加隆宁甘与东姑闹翻,被罢黜成为在野党)。

左翼的人联党出乎意料加入右翼的执政阵营。砂州政局因之改写。

后来(1972年)许启谟也希望引用这个模式促成马华与民政合并,但功亏一篑,因许建议由陈修信任会长,而林苍祐医生任署理,结果告吹(毕竟林曾是马华第二任总会长,岂能屈就于陈修信之下?)。

马华与民政的擦肩而过,也造成今日双双在阴沟里翻船,否则许启谟也许又领一大功(1972年许心脏病逝世,引发曾永森介入马华党争,从此马华不再安宁)。

我提及这段往事是因为敦拉萨在五一三事件后改写马来西亚的历史,第一次将反对党收编进执政党阵营;更促成马中建交(1974年);以及国阵的成立取代联盟(1974年)。

无疑的,从1969年到2008年的整整40年间,执政的国阵已是天下无敌手,也得心应手控制了朝野政党。

马哈迪一怒东渡沙巴

例如:(一)在1966年,东姑将砂州的国民党首席部长加隆宁甘革职,改由保守党的斯里达威出任首席部长。

(二)在1974年,促成砂共与中央和解,走出森林(1999年,最后一批砂共与政府和解,游击战争宣告结束)。

(三)1987年的明阁事件(这是酒店的名称),阿都拉曼用此酒店宣布夺权成功,有28名议员要求泰益首长下台,但棋高一着的泰益宣布解散州议会,用闪电大选决胜负。这场闪电大选在4月举行,成了舅甥之间的生死斗。阿都拉曼耶谷是舅舅,担任首长11年才被泰益撵走。

结果是泰益派取得胜利,阿都拉曼夺权失败,被委为州元首。

另一方面,当马哈迪在1981年出任首相后,他依然无法打开缺口,也不能将西马的执政党引入砂拉越。

虽然我们在1994年发现西马的巫统/国阵已东渡沙巴(在沙巴原沙统主席慕斯扎法安排下,解散沙统引进巫统。这就是后来巫统在沙巴坐大的开端)。但这是有其因由的。

原来在1990年因沙巴团结党在拜林领导下加入东姑拉沙里的反对党阵营与国阵对着干,导致马哈迪恼羞成怒东渡沙巴,决意把百林拉下台。砂州则已表明不会“反叛”,马哈迪也就未对砂州下手。

这也是为什么在2018年的大选后,砂州的执政党可以支持马哈迪(但不提及安华及民主行动党)。后来又因马哈迪失势,转而支持慕尤丁上位,而不是安华。这之中的奥秘就非我们所知了。

审时度势非意气用事

总之,今日的砂州大选对执政党而言,不论不再是国阵还是已改名为“政党联盟”(GPS),也要审时度势而非意气用事。也许安华需要费一番苦功来获得土保党的支持,他显然已不能再指望沙巴民兴党的沙菲宜给予支持了。

蓦然回首,时光已过了五十载,我们才发现今日的政局原来是昨日所种下的。砂土保党与巫统和土团党的恩怨;人联党与行动的40年爱恨情仇,说也说不清。

但归根结底,砂拉越的执政党是需要以民利为重,不再以人事作判断,否则砂州的问题还是无法了断的。

一直独善其身还是“坐井观天”,终无法打开视野。

反应

 

言论

行动党还有个劲敌/东之盈

民主行动党拥有把马华与民政党剿灭的政治使命,但却因为某种因素,而无法把另一个劲敌给予剿灭。

砂拉越人联党就是行动党想剿灭的另一个华基政党,但却因为砂拉越拥有不同的政治环境,让行动党始终无法得手。

行动党不但无法剿灭人联党,反而可能因为人联党而无法成为砂拉越政府的其中一员。

行动党吃闷棍

砂拉越副首长兼人联党主席拿督阿玛沈桂贤表示,砂拉越不像西马那样被种族、宗教和王室(3R)课题所分裂,是因为砂政府无行动党。

沈桂贤这番话让行动党上上下下吃了个闷棍,但却无法站出来捍卫本身的政治立场。沈桂贤对行动党的评语似乎比马华总会长拿督斯里魏家祥博士还犀利,更没有体恤行动党乃团结政府的一分子。

砂拉越行动党必然无法咽下这口气,但形势比人差,却也无法与沈桂贤对峙。人联党是唯一可以与行动党分庭抗礼的华基政党,这并不是因为人联党强势,而是人联党的后台令行动党不敢轻举妄动。

人联党也曾经是行动党的手下败将,但却因为砂拉越政府内拥有一位杰出的砂总理丹斯里阿邦佐哈里,最终行动党只有“安分守己”。

在阿邦佐哈里的领导下,除了接受行动党向砂总理的道歉,但却拒行动党于邦议会的门槛。于是行动党变成另一个柔佛州议会的“制衡方”,而不是称为反对党。但砂政府却没有依据柔州议会制定的称呼,于是行动党既不是执政党,也不是“制衡方”,而是处于反对党的角色。

砂联盟成后盾

砂行动党所扮演的角色相当尴尬,至少柔州行动党不被称为反对党,反而与执政党还保持良好的联系。

阿邦佐哈里没有把行动党视为盟党,明年砂拉越选举将不会依据团结政府联盟形式来分配议席,反而任由各党展开公平竞争。届时行动党与人联党将展开一场生死厮杀战,届时鹿死谁手,拭目以待。

人联党有砂联盟作为后盾,显得强势无比,深信该邦人民将会做出令人惊讶的投票倾向。行动党想取代人联党,也就必须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想像剿灭民政与马华一样剿灭人联党,看来似乎难以完成使命。

由于人联党形势比人强,在砂联盟展现的具体力量,并以强劲的政治形象突击,深信行动党将面对极大的压力。

行动党所向无敌,战无不胜,在马来西亚的土地上完全没有敌手,可说是局势总是比人强。但面对阿邦佐哈里的贤能领导,确实还须战战兢兢,除了必须放弃把剿灭人联党当作政治使命,更不可能继续对着砂政府大肆批判,以免影响中央行动党与东马领袖之间的关系。

所谓打狗还须看主人,对于人联党这样的“劲敌”,砂行动党的确相当棘手,因此明年选举,对行动党来说是严峻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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