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大红灯笼要高挂/谢诗坚博士

先是土权党(Putra)的副主席凯鲁阿占于1月6日在推文说,他在接到家长的投诉后,致函蒲种国中一校校长罗哈妮投诉其学校对华人新年的装饰过度;结果,在次日获校长解释,说她事先并未获得咨询,她也已就此事作出责备和劝请“涉及单位”拿下装饰品。

后是再隔一天即1月8日,以副首相旺阿兹莎医生为首及另6名正副部长联袂到学校查问情况,并在下午时分重挂11个大红灯笼。



旺阿兹莎是在内阁会议后,代表政府表达支持多元文化,却没有采取行动对付相关人士;教育部也对校方的解释表示满意。

耐人寻味的是,凯鲁阿占在被警方问话后面对媒体时,打手势呈V字,似乎表示“胜利”。他是指在内阁会议中他的名字被提起15次,似乎“引以为荣”;同时他也说,他日后还是会挑起课题来谈。

必须澄清的是,所谓“土权党”是依布拉欣阿里从“土著权威机构”转化而来,党主席仍是依布拉欣阿里,不时发表“语惊四座”的言论。不过,这个党与首相敦马哈迪医生组成的“土团党”是两码事。

另一方面,近日有视频热传一名马来少女慕丝蒂卡在短片中用华语提及她为什么要进华校?这是因为她的外公认为马来人也应该懂华人的语言,这还不够,同时要更进一步去了解华人文化。

在中学毕业后,她到上海念中医学,以钻研中华文化的精髓;从“黄帝内经”开始,她不但掌握中医学,而且对博大精深的华人文化有进一步的了解。她也认为中医学是古人智慧的结晶,包含历史、哲学和语文等。



文字文化并学并进

就我了解,当下已有近18%的非华裔在我国华文小学上课,人数约有10万名,而且有迹象显示非华裔学生会越来越多。

此外,据我数年前在北京访问时,也见到不少马来学生在北京华文学院就读,其中包括由玛拉保送的学生。

如果有一天,这些在中国留学的或在其他大学学成的马来学生的学历都符合担任校长的资格,他们是否可以成为小学或中学的校长?

有人为此提出这个问题并非多余,而是严肃的:如果在语文认识上没有问题,但对华人文化无所知或一知半解,他们如何在节目中推广中华文化?打个比喻,元宵节、清明节、端午节及中秋节等就是一个较为传统的问题,非华裔不理解情有可原,但一旦当了校长或学校高职,而校内又有不少华裔学生,学校要不要放假,准不准庆祝或纪念就成了争议的课题。

换句话说,学习中华文字得与学习华文文化并进,否则进入不了华人文化的核心价值。

举例而言,在最初的世界宇宙之大和太空的奥妙都不是古人所能理解,只能求取天人合一或把皇帝当成“天子”(上天的儿子)来联系天和地。

可是在美国最著名的历史学家亨廷顿的眼中,文化和文明是一码事,两者是分不开的。

同样的,在中国的士大夫和大学士乃至哲人看来,中国文化分有大传统和小传统,两者是密不可分的。

不过,我们还得把其不同处分辨出来。

著名学者余英时教授说:“大传统或精英文化是属于上层知识阶级的;而小传统或通俗文化则属于没有受过正式教育的一般人民。大传统的成长和发展必须靠寺庙,因此比较集中于城市地区;小传统以农民为主体,基本上是农林中传衍的。”

可以这么说,小传统多夹在大传统中。当小传统在民间过了三代还在流传,就可以书写成文字而提升为大传统了。

反过来,民间的小传统也可被上层吸收成为大传统,如端午节转成对屈原的崇敬。而上层的大传统也可以渗透到下层,如“弟子规”当下已被普及化。

多元文化更添璀璨

不论是文字流传的大传统,比如儒家、道家、法家或忠孝仁义等学说,还是口传的小传统文化,它们是相伴相形同步成长的。即便有些节日在早期有宗教的成分,但久而久之就发展成传统的节日了,比如春节就已成为一个时代的标记,是对节日的喜庆,也可不带宗教色彩。为什么大红灯笼不能高高挂呢?

就是因为有人对传统的曲解才会“见红就反”,正好比在六七年代将春代表光明和红色代表斗争和革命一样地被夸大。

因此,不让宗教观念偏执,不让任何宗教存有误解,更不能将节日夸大其宗教色彩,是很重要的第一步。在多元种族国家中,多元文化放射的光彩岂不是让文明变得更加璀璨?对此,我们还是支持和赞成不同的种族除了学习不同的语文以外,还要学习这个语文所带出的文化和文明的内涵。这对铸造一个相互容忍的社会,是更为重要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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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论

马来西亚民族在哪里?/谢诗坚博士

《当今大马》专栏作家达耶巴南(S.Thayaparan)近日(11月11日)在其专栏,针对公正党巴西古当议员哈山卡林在议会上建议团结政府,集中其资源,以培植“马来西亚民族”一事发表评论,认为“马来西亚民族”的名词如同在表面上铺上金属防锈,而实际上是黯淡的。

马来西亚所设置的种族至上已成为常态,马来人的地位及马来人的定义在宪法上已有所阐明。因此身为马来西亚人,我们或者接受社会契约的概念、马来人至上概念及马来人的特别地位,压下了所有的民主概念或通过投票,以便重新改变传统的政治概念。

我在进入大学后,才了解到马来亚/马来西亚不曾有过马来西亚民族主义这一类的哲学话语,而是一个多元种族生活在一起的地方。

尽管已有原住民或外来移民迁入居住,但因缺乏人才和管治,一切都由英国安排,包括后来成立的马来亚联合邦。

对于各种族人民而言,大家只是参与局部的斗争,例如马共被视为华族的政治斗争。因此,马来亚或马来西亚人未曾真正以马来西亚民族主义的概念,在东南亚掀起政治斗争。

反之,英国为其便利(主要是对矿产和资源的开发),动员处于四分五裂的人群,依据种族的不同而区分工作地点,比如马来人在乡区农耕、印度人在园丘割胶、华人在矿地开采锡矿;加上后来东马的卡达山人及达雅人,就蔚成一个多元种族的大杂烩,共计有40多个种族之多。

整体而言,它起因于宗教和种族的不同,造成马来西亚人民的团结并不牢固。

30年承诺一场空欢喜

直到1990年,时任首相敦马哈迪医生认为时机已成熟,乃大胆地提出要在30年内打造一个“马来西亚民族”。因此,他也订下了2020年宏愿,不但要出现马来西亚民族主义的称号,而且也要把马来西亚打造成先进国(所谓先进国是指国人平均年收入为RM15000的水平)。

可惜在2020年时,我们不但未达标,马哈迪(2003年退休)更是指责其接班人不够精明,才使到马来西亚发展进度令人失望。30年的承诺,换来的是一场空欢喜。

照理马哈迪与当时副首相拿督斯里安华的组合(1981-1998),是可以为国家带来巨大的改变。当时马哈迪希望借助安华的影响力,在政府内注入回教元素,但又不改变其世俗政体。安华被促请循序渐进,不要因宗教的鼓吹而将人民再一次分裂。

但安华在1998年落马后,整个国家的格局就被改写了。

安华的反叛换来马来政治思潮的大转变,新崛起的人民公正党与伊党合作,以及在行动党配合下,在1999年的大选改变了整个国家的政治生态,第一次展示了宗教力量的崛起。

伊党在转打宗教牌下,取得27个国席和执政丹登两州;而巫统在当时依然相信民族主义是万灵丹,结果接下来又是噩梦连连。

安华本来就是个宗教主义的领袖,但他选择加入巫统而不是伊党,结果导致巫伊两党结下梁子。当安华被马哈迪排斥后,才转而致力于与伊党合作,希望通过马来人至上的概念,来巩固马来人的政治主导权。

宗教主导政治方向

不幸的是,安华被马哈迪压得喘不过气,原本以为在2018年的大选能全面翻身,讵料他碰上马哈迪这个克星,圆不了首相梦,反而助长伊党的气焰,使马来西亚的政治加入了宗教元素,而变得更加复杂。

直到2022年,安华才得以从中崛起。表面上看来我国没有大改变,唯一改变的是宗教已经主导政治方向。不论是安华让巫统强大斗伊党,或是伊党力求坐大挫巫统,都是一头栽进宗教政治中,几乎忘了这是个多元种族的国家,也忘了这个国家依然是世俗政体。

长此下去,马来西亚不但无法培植出新一代的民族主义,更无法打破宗教的束缚,而是一直处于政教斗争中。今天的伊朗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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