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中版VS美版一带一路/谢诗坚博士

为什么美国总统拜登会提出他的“一带一路”,这是很耐人寻味的。因为在外界看来,“一带一路”是长期发展的工程,不是为战争创造先决条件的,为何美国要对中国的“一带一路”耿耿于怀?非置之于死地不可?

中国先后出资1000亿人民币及出资500亿美元设立丝绸基金和“亚投行”。截至2021年3月,中国已经与141个国家和31个国际组织签署了200份推展“一带一路”的合作文件。

美国高铁只闻楼梯响

原本于2009年就任美国总统的奥巴马有鉴于次贷危机过后,美国的基建很是落后,因而在2011年2月宣布要在未来6年内动用530亿美元兴建“全国高速铁路网”,而到了本世纪中叶时,所有的800公里范围内的大城市都用高铁连接起来。按照奥巴马的憧憬,在未来25年内高铁将覆盖80%人口,将会给美国人的出行方式带来革命性的变化。

2011年,美国只有一条名义上的高速铁路,从华盛顿通往波士顿的“阿塞拉号”(Acela Express)快速列车。时速可达240公里,但因必须与其他列车共用铁轨,其平均时速降到100公里。

持支持意见的美国交通部长拉明德在《华盛顿邮报》撰文指出,在未来40年,美国人口将增加1亿,如果仅靠公路和飞机等交通工具,将使交通受堵,因此必须发展高铁。奥巴马的计划是把美国交通系统带进21世纪的伟大工程。

但《华盛顿邮报》的专栏作家萨穆尔森则认为发展高铁是错误的政策,毕竟现代人多使用公路进行远途;也乘搭飞机往外地公私干。这种生活方式也决定了美国高铁不受落。

再者,过去32年来,政府已动用是350亿美元对铁路进行补贴,但票价仍居高不下。结果奥巴马放弃其计划。

难忍中国10年大跃进

两年后(即2013年),习近平的“一带一路”出炉,前后只用不到10年就把中国建成世界最多高铁行走的国家。在2020年时,中国已有高铁里程达到3.8万公里。

在今年11月中旬,拜登在白宫签署两院通过的1兆美元拨款,以改善基础设施,以致美国认为已有条件向中国“宣战”。于是美版的“一带一路”也被提了出来。

提出美版“一带一路”的是前美国海军部长吉姆·韦伯(Jim Webb),以抗衡中国在世界的影响。 

韦伯在《华尔街日报》(2月17日)撰文指出,中国政府近年来不断升级的军事、外交挑衅和人权迫害,已让许多参与“一带一路”的国家产生迟疑,因而建议美国抓住机会。

他说这不是注定败局的事业,而是没被认识到机会。

到了今年3月此议就被拜登引用,希望英国首相约翰逊能响应。拜登说民主国家也要搞“一带一路”,与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竞争。他主张由民主国家领导,而在他任期内,绝不允许中国超越美国。意指用民主抗衡专制。

起步太迟恐得不偿失

较后,当拜登得知中国的“一带一路”已是“尾大不掉”时,乃改弦易辙在今年7月的七大工业国(G7)峰会上提出要求欧盟集资来对抗中国的“一带一路”,结果获得响应。欧盟同意在2027年集资3千亿欧元(1.4兆令吉)来协助推动基建,主要是用在基建和科技及电讯发展上。

但拜登的1兆美元(主要用于国内基建)是不够的,还要加上欧盟的3千亿欧元。但若要对发展中国家提供援助,也要视情况及年限而定,包括其一是还债的能力。因为还债是长期性的,不是短期的。

其二是技术工人方面,中国已有足够的人才,美国及欧洲国家并没有刻意栽培这样的人才,也只好向印度、非洲及西亚等国家的劳工进行训练,这也十分费时和费力。

其三,在原材料方面,中国有足够的资源;尤其是在2025年后,当中国已成世界工厂时,更有充足的供应量,以确保各大小工程顺利完成。

以上是中国经济学家林毅夫得出的结论。他认为美国迟起步和需要费时费神,到头来也可能是得不偿失。因此,与其和中国决一生死斗,不如双方合作发展,缔造一个和平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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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论

马来西亚民族在哪里?/谢诗坚博士

《当今大马》专栏作家达耶巴南(S.Thayaparan)近日(11月11日)在其专栏,针对公正党巴西古当议员哈山卡林在议会上建议团结政府,集中其资源,以培植“马来西亚民族”一事发表评论,认为“马来西亚民族”的名词如同在表面上铺上金属防锈,而实际上是黯淡的。

马来西亚所设置的种族至上已成为常态,马来人的地位及马来人的定义在宪法上已有所阐明。因此身为马来西亚人,我们或者接受社会契约的概念、马来人至上概念及马来人的特别地位,压下了所有的民主概念或通过投票,以便重新改变传统的政治概念。

我在进入大学后,才了解到马来亚/马来西亚不曾有过马来西亚民族主义这一类的哲学话语,而是一个多元种族生活在一起的地方。

尽管已有原住民或外来移民迁入居住,但因缺乏人才和管治,一切都由英国安排,包括后来成立的马来亚联合邦。

对于各种族人民而言,大家只是参与局部的斗争,例如马共被视为华族的政治斗争。因此,马来亚或马来西亚人未曾真正以马来西亚民族主义的概念,在东南亚掀起政治斗争。

反之,英国为其便利(主要是对矿产和资源的开发),动员处于四分五裂的人群,依据种族的不同而区分工作地点,比如马来人在乡区农耕、印度人在园丘割胶、华人在矿地开采锡矿;加上后来东马的卡达山人及达雅人,就蔚成一个多元种族的大杂烩,共计有40多个种族之多。

整体而言,它起因于宗教和种族的不同,造成马来西亚人民的团结并不牢固。

30年承诺一场空欢喜

直到1990年,时任首相敦马哈迪医生认为时机已成熟,乃大胆地提出要在30年内打造一个“马来西亚民族”。因此,他也订下了2020年宏愿,不但要出现马来西亚民族主义的称号,而且也要把马来西亚打造成先进国(所谓先进国是指国人平均年收入为RM15000的水平)。

可惜在2020年时,我们不但未达标,马哈迪(2003年退休)更是指责其接班人不够精明,才使到马来西亚发展进度令人失望。30年的承诺,换来的是一场空欢喜。

照理马哈迪与当时副首相拿督斯里安华的组合(1981-1998),是可以为国家带来巨大的改变。当时马哈迪希望借助安华的影响力,在政府内注入回教元素,但又不改变其世俗政体。安华被促请循序渐进,不要因宗教的鼓吹而将人民再一次分裂。

但安华在1998年落马后,整个国家的格局就被改写了。

安华的反叛换来马来政治思潮的大转变,新崛起的人民公正党与伊党合作,以及在行动党配合下,在1999年的大选改变了整个国家的政治生态,第一次展示了宗教力量的崛起。

伊党在转打宗教牌下,取得27个国席和执政丹登两州;而巫统在当时依然相信民族主义是万灵丹,结果接下来又是噩梦连连。

安华本来就是个宗教主义的领袖,但他选择加入巫统而不是伊党,结果导致巫伊两党结下梁子。当安华被马哈迪排斥后,才转而致力于与伊党合作,希望通过马来人至上的概念,来巩固马来人的政治主导权。

宗教主导政治方向

不幸的是,安华被马哈迪压得喘不过气,原本以为在2018年的大选能全面翻身,讵料他碰上马哈迪这个克星,圆不了首相梦,反而助长伊党的气焰,使马来西亚的政治加入了宗教元素,而变得更加复杂。

直到2022年,安华才得以从中崛起。表面上看来我国没有大改变,唯一改变的是宗教已经主导政治方向。不论是安华让巫统强大斗伊党,或是伊党力求坐大挫巫统,都是一头栽进宗教政治中,几乎忘了这是个多元种族的国家,也忘了这个国家依然是世俗政体。

长此下去,马来西亚不但无法培植出新一代的民族主义,更无法打破宗教的束缚,而是一直处于政教斗争中。今天的伊朗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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