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见

【灼见】南洋意义下的祖国/王德龙博士

如果没有先辈南来开拓的契机,便没有所谓的南洋。

或许,仍会有南洋一名,但是绝对与现今多元而璀璨的南洋有异。如果没有各籍贯的人最终留下,并且保留各自的方言、风俗以及同宗同源的母文化精神,南洋这个概念的宽度以及厚度,必将大大削減。如果我们不在守护各自特色的情況之下,继续敞开心胸,接纳和包容各族以及世界各地的文化特色,南洋予人的印象,自然不会有如今的丰富以及多元。

南洋文化之所以独特和活泼,便在于它的多元和开放,以及基于多元和开放所融凝而成的文化现象。因此,如果有人主张我们必须放弃各自的语言、文化、习俗,以便更好地形成南洋特色,这首先已经违背了南洋之所以为南洋的本质特征。而事实上这种放弃母文化的主张,除了破坏南洋传统以外,并且也是不可能的。不仅仅理论上不能立足,即使是现实中也不可能成立。因为,马来民族不可能放弃来自中东的回教文明,印度民族同样也不会放弃来自印度兴都文明。

可想而知,何以在南洋这个课题上,惟独华人必须放弃来自中国的文化传统?而这件事情,又岂是少数人觉得可行便可一意孤行的。要之,当南洋仅仅剩下回教文明时,过去的南洋文化已经产生了彻底的质变。

稍微敏感的人便可意识到,在南洋这个东西文化碰撞和交流之地,多神文化以及一神文化共存之处,其实並沒有永远的南洋,没有永恒不变的南洋。加之政治上种种的干扰,政客的短视以及肤浅,南洋这个概念更增不稳定的因素。以西方文明的强势而言,南洋各族的语言、文化、习俗,稍一不慎,必将全盘西化。从政治上的弱势而言,各族的文化以及习俗,如若不用心学习,谨慎传承,全盘马来化或回教化也将会是大势所趋。不管是西化,或是马来化、回教化,所谓南洋文化、南洋特色其实也都是脆弱的。

无良政客提出伪概念

从真实处言之,文化的理解与交融,本就无需刻意为之。刻意的举动,其实已经违背交流以及交融的本质和意义。再者,政治上的无奈与诸种问题,又岂可奢望放弃母语母文,以及母文化即可轻易解決。一个不尊重自己文化的民族,他族自然也不会尊重他。因而只要抓紧南洋文化多元、包容、开放的本质,然后各族用心传承自身的文化以及习俗,并且互助友爱,休戚与共,南洋文化和南洋特色方可独立于世。

为了短浅的政治目的,而轻言“马来西亚人”,全民将会放弃多元而走入单元,捨弃丰富而屈就单一。南洋最终从充满活力退化为封闭以及枯燥,所谓的“马来西亚人”则从世界地球村倒退回封闭的原始雨林。需要明确的是,“马来西亚”只是一个音译的词语,它和“马来”一词并非完全对应的关系。倒是南洋这个概念可以和“马来西亚”直接相对应。我爱祖国马来西亚,也就应该拥护南洋文化的多元、包容、和谐、共存共荣。

以南洋文化为本的马来西亚,只要持续繁荣和进步,人民安居乐业,守望相助,必然可以成为世界各国结束民族与民族的对立和冲突,促进人民团结的典范。此中关键,在于“马来西亚人”这个概念,并非以取消各民族的文字、语言、习俗以及文化为基础。种族主义的幽灵若仍在廿一世纪的蓝天翱翔,实在是人类千年来的耻辱。基于此,“马来西亚人”的马来西亚这个口号,本就是无良政客提出的伪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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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南洋梦事·南洋印记/心然

不晓得是否年纪增长,烦心事增加,这阵子常做梦——“夜长梦多”。多数梦见一些已逝的故人或烟远的前尘往事,包括曾工作过的报馆——当中常出现两个场景:一是报馆对面邻近火车站的羊肠小径,另一则是靠近报馆食堂的印刷部……

靠近报馆的电动火车站名为Setia Jaya,那是一条前往巴生港口的路线,终站是巴生港口。

由于吉隆坡没有海,年轻时面对压力偶尔会来巴生港口看海,但其实这里只是个小码头,没什么特别海景可供观赏。

早期乘搭巴士上班,经常面对堵车,让人身心十分疲惫,而Setia Jaya站步行至报馆仅约10分钟,于是就选择了这条上班的路线。另自己有“火车情结”,喜欢坐火车那种像“出门远行”的感觉。

乘搭电动火车上班不知不觉逾20年光景,那已是一条熟悉无比,走了千百回的路线,因此每一站的景色都记忆分明。

其实蛮喜欢火车站前往报馆的这条小径,还私自将它命名为“南洋幽径”,因为早期小径右边种满青绿小树,左边则是一大片草丛。即使上班时段艳阳高照,但由于获得树荫的庇佑,仍觉得清凉无比,像穿越森林小径般舒服。

草丛长满杂草野花。杂草茂密时青绿绿一片,开满许多不知名但美丽的小花,常会招来许多狂蜂浪蝶,不同种类颜色的蝴蝶在眼前翩翩飞舞,煞是好看,滋润与丰富了视觉。

若“幸运”,有时还会遇见大蜥蜴与小青蛇,给你捎来一份“惊喜”。

早几年市政局将小树砍得清光,不留半点痕迹。少了树荫,后来上班就真的是“阳光普照”,常与热辣辣的阳光迎面相遇,清凉不再。

繁花盛开蜂蝶飞舞

当中有些难忘的经验是,走到小径半途忽然来场狂风暴雨,人卡在中间,前进与后退皆两难,当然最终还是选择到车站,披风戴“雨”狼狈回家。

前两年,市政局开始每月派人清理杂草一次,顿时就会变得光秃秃一片,蜂蝶失去踪影,让我有些失落。但无需担心,杂草野花生命力极强,大概一星期后,春风吹又生,一切又回复原装,繁花盛开,蜂蝶飞舞……

往昔上班常会想何时才不再使用这条“南洋幽径”?现告一段落了,我退休,它退场,但却不经意的在梦中偷袭。梦中的自己还会嗅到小径上飘动的青青草味,淡淡花香,原来梦是有味道的……

另一个出现的场景则是报馆的印刷部。

小时候阅读报纸,总好奇报纸是如何产生的?但学生时期曾拜访过报馆。

刚来报馆上班时,最好奇的就是印刷部,因好想知道一份报纸是如何诞生的!

那时一有空挡,都会偷偷溜达到印刷部打转,看印刷部同事留着汗,忙碌的操作,动用起重机运载如卫生纸版巨大如筒状的白纸,用滚轮送到机房放到印刷机上。

开印时,白纸就在印刷机上转动,然后文字和图片就慢慢压印……不久后报纸就打印了出来……然后一些外籍劳工人就开始协助捆绑,准备上报车运送至各地的报贩……

夜报出炉手留余温

那刻听着轰隆的机器声与吵杂的人声混合一起,宛如一首很有生命力的交响曲,煞是好听……

那时报馆还有夜报,下班后同事都会到印刷部等候新鲜出炉的夜报,一旦手上拿到报纸,仿佛还感觉到一些留存的温度。

心里明白一份报纸,从记者打稿或作者写稿,经过打字员、校对员、再到编辑看稿打题排版,或经美术员修饰,然后再经过复杂的印刷生产流线,才宣告完成。因此一份报纸能顺利到达读者手中,真的是涉及无数的因缘,实不简单。

后来夜报停刊,报纸印刷的操作也移至他处,人声鼎沸热闹的印刷部顿时变得水静鹅飞。每回经过,都有一种不胜唏嘘之感。

记得日前回报馆处理未清理的杂物,离开时特走至现已人去楼空的印刷部,带着一份凭吊与致敬的心情……但在梦中出现的印刷部,仍还感受那份热度,汗水会缓缓从背脊滑落,原来梦也是有温度的……

别人是“十年一觉扬州梦”,我则是“午夜一宿南洋梦”……但最终皆是虚幻的南柯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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