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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民为何要新政党?/谢诗坚博士

根据美国资助的“国际共和组织”的调查,有50%的马来西亚人渴望出现一个新政党,只有44%的被调查者满意现状。

这是从今年3月7日至24日的调查中得知,与2021年比较,有增加4%的被调查者希望新政党诞生。

有关调查共访问了1207名年龄超过18岁的选民。其中年龄18岁到35岁的受访者超过57%要求新政党,而在36岁至50岁的也有52%要看到新政党。但51岁以上的;尤其是66岁以上的已满意政党的数目。在印人及华人方面有较高的要求,前者占62%,后者则占59%。

不过,调查并不清楚为何这些受访者要新政党而不是在现存的政党中做选择。就我们看来,选民有新要求是自然的现象,因为从过去的选举中;尤其是2008年及2018年选举后,给选民带来的是失望多过希望。不论朝野,民间都有怨气,他们此时希望有人带头领导国家走向正途,而不再跌跌撞撞,一变再变(一朝三相),也是人之常情。

在独立初期(1957年8月31日),主要分成两大阵营,一边是执政的联盟走右翼路线,奉行资本主义;另一边是忝为反对党的社阵(劳工党及人民党组成)走社会主义路线,与联盟路线唱反调。

虽然有存在意识思想的斗争,但并不激烈,在1959年的选举中反而展现了“和平共存”的局面。

1961年后,国家政局陷入动荡不安。执政党支持马来西亚的成立,不惜与印尼对抗;反对党则鼓吹五邦大联合(马来亚、新加坡、汶莱、沙巴和砂拉越),以社会主义口号反对马来西亚的成立。在正面交锋下,执政的联盟取得优势,也就在1963年9月16日领导马来西亚成立。这之后引发马印对抗及苏卡诺倒台(1965年)才结束纷争。

不幸的,在政局不明朗下,又于1969年发生“5·13”冲突流血事件,国家政治也为之一变。其中最明显的是国家进入紧急状态。在反对党被收编后,政局又是晋入一个相对和平的时期。

然而当马来西亚的林子大了,政党也跟着多起来,不但西马的政党互不相让,甚至连东马的政党也相互排挤。其中最大的争执点是沙巴两大执政党(沙统及卡达山机构)互争首席部长职。砂拉越的国民党与中央摊牌,双方撕破脸皮,从合作走向对抗,变成70年代的政治常态。

新旧之争埋隐忧

西马这边的台柱——巫统屹立不倒,就没有人能弄垮联盟或国阵,因为只有巫统开除成员,没有被成员党所挟胁。这事发生在1977年,巫统开除伊斯兰党出国阵,导致后者差点迷失了路。

但是巫统也不是铜墙铁壁,在80年代掀起的东姑拉沙里帮派与马哈迪医生阵营之争,也造成党的分裂。这一分裂几乎把巫统撕成两半,所幸马哈迪棋高一着,利用东姑拉沙里的弱点反转劣势,终于保住巫统的完整性。但在这之后,姑里另起炉灶成立四六精神及发生新旧巫统之争,都一一埋下隐忧。

果不其然,在1998年安华被革除党官职,更是掀起政治大风暴。虽然跟随安华脱离巫统的人不多,但安华效应带来的群众运动却在1999年的大选中掀起了马来政治海啸,基本上马来人已分成两派。当马哈迪于2003年退出政坛,将棒子交给阿都拉打理后,又是一个危机的开始,发生了在2009年逼使阿都拉下台,换上纳吉扶正。

本来在顺序接班中,不致引发巫统内乱,偏偏马哈迪对自己推荐的接班人纳吉很不满意,也就开始对纳吉敲敲打打;尤其是一马发展案件(1MDB)爆开后(2015年),马哈迪更是火冒三丈,非得把纳吉拉下台不可。于是一场马哈迪斗纳吉的大戏上演了。

终于在2018年的大选中,马哈迪一举推翻了纳吉而再度登上首相位。这就是说,即使马哈迪已不是巫统人,但他是来自巫统的,而且他要复活巫统。在整个斗争的过程中,马哈迪过于轻敌,被其副手慕尤丁加以推翻。即使如此,也还是巫统人换巫统人,历史上可曾出现非巫统人担任首相的?

选来选去都一样

既然今日的政局还是巫统在呼风唤雨,也就使到选民有所反感,因为选来选去都一样。这就是为什么选民急切要看到新政党,但放眼望去,除了沙菲益的民兴党、赛沙迪的大马民主联合阵线及马哈迪的斗士党外,又有谁能取代巫统的地位呢?

另一方面,希盟也已在3次州选中吃败仗。选民对安华有失望,也对行动党有意见,但又不认为巫统、马华及国大党有所作为,也对新党没有信心,也就发生选民要看到新气象(新政党)的到来。

照理来说,此时应有一股清流领导政坛大放异彩,可是我们去哪里找“天才”和“真命天子”呢?本来安华也算是一个比较能被接受的人选,但时至今日,他的威望正在下跌,唯有通过党内重塑形象而再成为新的闪亮之星,让选民一新耳目。安华也许是唯一可与巫统较劲的主角。

如果不想换班,就由巫统产生首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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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马政治联姻渐行渐远/谢诗坚博士

作为西马人,我们无法想象马来亚为何在60年代会变成马来西亚?东西马之间不但隔着辽阔的南中国海,而且在交通上也很不方便。偏偏就在1961年的时候,马来亚的首相东姑阿都拉曼突然提出有意将马来亚扩大成马来西亚联邦。换句话说,除了保住在西马(马来亚)的11个州外,也计划将北婆罗洲(沙巴)及砂拉越和新加坡组成一个马来西亚联邦。当时他还提及将汶莱也纳入其中,后因谈不拢而告吹。

其实,有关马来亚到马来西亚的演变过程,都是马来亚政府与英方共同设计的。早在1957年8月31日,英方先允许马来亚成为一个独立国,称之为马来亚联合邦(The Federation of Malaya)。

整个过程是这样发展而来的:当1948年2月英方公布马来亚将是一个新的组合后,也在4个月后宣布马共为非法组织。其目的是要钳制和打压马共的活动。

马共与英国的斗争也在这一年拉开序幕了。在这之后,英方有一个顾虑是如何“收服”新加坡的左翼工团和组织。若是成立马新合并的马来亚联合邦,非英方所愿,因此只得另谋对策。

到了60年代初期,英方的妙计就是把东马招进来。

为了推动马来西亚计划,东姑面对了来自国内外势力的反对和抵制。其一是印尼总统苏卡诺带头反对马来西亚的,他并形容这是新殖民主义的产物。

苏卡诺所掀起的反马来西亚运动也波及马来亚和新加坡,更一度影响到沉浸在文化大革命的中国。与此同时,菲律宾也声称沙巴的苏禄群岛是属于菲律宾的,也就要求马来西亚归还。

其二是马来亚及其他相关州属也成立五邦社会主义阵线,共同反对马来西亚。这些组织包括新加坡的社阵、马来亚的社阵(劳工党和人民党组成,后又加入国民议会党)、砂拉越的人民联合党和汶莱的人民党。这一股反马的势力也惊动联合国派员来东马调查民意。最终,马来西亚在1963年9月16日成立。

左翼政团阴沟翻船

因为种种因素,五邦左翼政团的反马来西亚运动也遭到挫折。较明显的是1964年的大选,马来西亚的左翼政团几乎在阴沟里翻船,参选63席,只有2人中选国会议员,主要是华人担心支持左翼政团,等于鼓励苏卡诺的“大印度尼西亚共和国”及快实现。

很明显的,由于东马(沙巴和砂拉越)的政治力量比较薄弱,也就无法“抵抗”来自西马的强大政治压力。比如在1965年时,因新加坡退出马来西亚而未照会沙巴首席部长唐纳史蒂芬,造成后者十分不满,扬言要退出马来西亚。此时,眼明手快的东姑马上将唐纳史蒂芬调来中央当部长,总算稳定了政局。

后来西马通过中央集权将沙巴“收服”在袋子里,包括调沙巴首席部长慕斯扎法(第三任)来中央不果后,便在1976年动员一股政治势力,成立人民党打倒慕斯扎法的沙统。

同样的,当人民党不听话时,又在1985年通过团结党的成立取代人民党。如此循环直到2020年时,沙巴人也就在投票后,又出现来自西马的土团党哈兹兹(也是来自巫统的人)担任首席部长而有所后悔;尤其是沙巴再一次鼓吹沙巴是沙巴人的,且已成立由沙巴政党组成的“大团结联盟”,极可能在新的州选(2025年)时发挥东马人治州的本色。

另一方面,砂拉越更是紧闭大门,从一开始就不让西马政党东渡,包括巫统、土团党,而且自行成立“政党联盟”(单纯砂政党组成的阵线)来捍卫砂人的利益。结果在去年杪州选中,政党联盟胜了78席,剩下4席留给反对党,来自西马的民主行动党更只剩2席,与2010年的12席作比较,可谓是天壤之别,预示着在1978年进军东马的行动党已在强烈的本土人意识下,遭遇被排斥的命运。

东马政党西渡徒劳

从中央对东马的长期操控到今天东马人的“起事”,在在反映了一个时代的变化正在迎头赶上。这也难怪中央不久前又将70年代将东马列为州的等级后,近期又再改回与西马处于对等的地位,不再只被视为其中一州。这身分的调回预示着东西马的人民已领悟到什么是东马人的东马,什么是西马人的西马。这也意味着,东马政党(如民兴党)的西渡也将是白费心机的。1995年,沙巴百林的团结党西渡槟城输得一塌糊涂就是明显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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