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言话影|郑国豪

Netflix自资制作的电影和影集，近几年来除了在串流平台上吸引了众多观众观看，也在主流颁奖典礼上屡屡入围和得奖。除了电影和影集，Netflix 也推出了不少品质优良的记录片，最新上架的韩国纪录片《网络炼狱：揭发N号房·Cyber Hell: Exposing an Internet Horror》既是一例。

2019年，韩国爆发了震惊社会的N号房事件，数十名少女堕入网络陷阱，在Telegram 通讯软体内遭人威胁，被迫拍摄裸露照片，甚至被迫摆出各种淫秽不堪或是自虐性质的照片。而加害者竟然利用这些照片，在Telegram 群组内以加密货币出售甚至直播受害者的裸露视频。据调查，共有约26万人曾经加入这些群组共享。消息传出，震撼了韩国社会，引起了各界关注和愤怒。

本片依照事件发生时间顺序，梳理了事件发生的前因后果，看一群报社记者、学生记者、电视台节目制作人、警察和网络罪案调查单位携手合作，抽丝剥茧的厘清各种谜团和克服科技的障碍，捉拿躲在幕后的真凶。

本片的叙事手法遵循大部分调查报道纪录片的路线，依赖大量的当事人访谈来建构。从最先报道这则新闻的《韩民族报》的记者金浣开始切入。在一个平常不过的周日早晨，金记者收到检举信件，有人检举说Telegram群组内有人散播未成年少女的裸露影片。随着金记者的调查与搜索，关注此事的人越来越多，受访人物一个接一个登场。

虽然遵循了调查报道纪录片的惯常叙事手法，但本片在画面呈现上却有不少巧思。一般纪实报道文章，通常以文字描写和照片辅助的形式来呈现。而纪录片却必须仰赖各种静态和动态影像的堆迭呈现。由于本事件涉及网络犯罪，以及未成年少女被威胁性剥削的题材，面对“看不见的犯罪对象”、“不该公开的淫秽画面”、“难以用真面目示人的受害者和相关人士”等等因素，可想而知本片在画面呈现上面对重重障碍。

本片导演面对困境的因应之道，主要是不断反复使用4招——访问、档案画面、戏剧重演、动画。 这4种手法都是再平常不过的影片呈现手法，但本片证明了，只要素材量足够又衔接得当，这平凡的几招仍能剪辑出扣人心弦的影片。

本片在视觉上最让人惊艳莫过于的动画的表现方式，这主要表现在受害人受伤害的过程和事件后的创伤。在谈及受害人的困境与伤害时，本片无法让事件的受害人亲自现身说法，只能靠其他接触过受害人的受访者间接的描述受害人所遭遇的事件。本片所穿插的动画非常精彩出色，用简单的线条搭配强烈与黑暗的画风，传达出了受害人所经历的可怕事件以及压抑又无助的情绪，用各种象征性的画面来呈现这点。例如：在传达受害人被威胁，只能乖乖成为加害人的“女奴”时，画面上出现一双巨大的手，用手指着描写的女子，或是轻而易举用手指把受害者夹起来，让观众立即明白受害女子身不由己的恐惧和无助等。本片大量充斥着诸如此类的隐喻性动画画面，让原本的议题性报道纪录片，也纳入了艺术实践的空间。

本片的高潮场面，利用警方的访谈、戏剧重现、档案资料画面（监视器影像）互相交错剪辑，描述出警方如何依循线索找到幕后嫌犯“博士”和“Godgod”，从布线、试探、引诱、查证、确认到逮捕，节奏一气呵成，让观众仿佛在观赏着精彩的警匪动作片。

2021年10月，幕后主嫌“博士”赵州彬被判有期徒刑42年，“Godgod”文亨旭被判34年。案件总共拘捕调查逾3000人，其中只有245人被收押。而事件受害者却可能留下一辈子难以抚平的心灵创伤……

作为调查报道纪录片，《网络炼狱：揭发N号房》不仅在议题上具有深刻的讨论，在视觉呈现上也有出色的表现，是近期的纪录片佳作，只是看完后绝对会觉得非常沉重，一时难以平复心情。

《网络炼狱：揭发N号房·Cyber Hell: Exposing an Internet Horror》预告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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