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道|陈绛雪  图|互联网

你知道什么是毛霉菌病和侵袭性曲霉菌病吗？这2种罕见的真菌传染病，最常攻击免疫功能低下的人或重症病患，一旦受到感染而没有正确治疗，死亡率接近80%甚至100%！

近期的全球研究发现，与冠病相关的曲霉菌病和毛霉菌病是最常见的人传人真菌感染，受到冠病病毒侵袭及多器官受累的患者，更易遭受继发感染。

自然环境里的微生物菌不下千百万种，人类迄今认知的细菌、真菌和霉菌却极其有限。这些微生物对人类最大的威胁就是看不见摸不着，不知何时、何地、如何侵入人体，引起致命感染。

目前已知的真菌超过200万种，大约600种会引起感染疾病，其中毛霉菌病（Mucormycosis）和侵袭性曲霉菌病（Invasive Aspergillosis）也是马来西亚已有的真菌感染病例，虽占少数，杀伤力却不低。

—— 毛霉菌病：由毛霉目多种真菌引起的感染性疾病；
—— 侵袭性曲霉病则是由曲霉菌所引起的真菌感染。

以上两者都是对呼吸系统影响极大的系统性真菌感染。

毛霉菌病在过去曾被称为结合菌病（Zygomycosis），但引起感染的生物体和特定类型的霉菌已被科学重新分类，如今统称毛霉菌病，亦称黑真菌症（Black Fungus），病原菌包括根霉属（Rhizopus）、根毛霉属（Rhizomucor）和蛙粪霉属真菌（Mucor）。

毛霉菌在环境中以各种形式存在，尤其是土壤和腐烂的有机废弃物种，比如树叶、堆肥和腐烂的木头等等。

遍布世界各地

曲霉菌（Aspergillus）则是一组遍布世界各地的透明霉菌（真菌），无论在室内或室外，这类霉菌的菌株大多无害，只有部分霉菌会导致人类和动物受到不同形式的感染发病，比如烟曲霉（Aspergillus Fumigatus）复合群、黄曲霉（A.Flavus）、土曲霉（A.Terreus）和黑曲霉（A.Niger）等等。

这些引起疾病类型的曲霉菌，从过敏性到危及生命的全身性感染，严重程度区由多种因素综合所致。

致命真菌最先盯上谁？

马大医学系临床血液科及内科医生颜晓诗教授（Prof Dr Gan Shiaw Sze @ Gan Gin Gin）指出，人体免疫状态是侵袭性真菌感染的主要影响因素，尤其是免疫功能低下的人。

“比如癌症患者、正在接受化疗的患者、HIV感染者和先天性免疫缺陷患者，其他风险因素也包括出现中心导管（Central Line）、糖尿病（尤其是控制不佳）和其他免疫功能低下状态而导致入住重症加护病房时间延长的患者。”

感染呼吸系统

吉打苏丹后峇希雅医院医药部传染疾病科刘俐欐医生（Dr Low Lee Lee）进一步指出，干细胞与其他器官移植（尤其是肺移植）患者、患有急性白血病等血液系统恶性肿瘤，以及接受化疗或大剂量皮质类固醇的患者，因免疫系统趋弱，也最容易被侵袭性真菌感染“盯上”。

刘俐欐也是马来西亚毛霉菌病关爱组（MMIC）成员，她说，对病情管理和控制不佳的糖尿病患者而言，毛霉菌病更是潜伏在侧的危险因素。

免疫功能低下和健康状况欠佳的人，一旦吸入真菌芽孢，可能会引起过敏反应和或轻或重的呼吸系统感染。当感染扩散到血管或更大范围时，则会出现严重的曲霉病，即侵袭性曲霉病。

增加感染风险

颜晓诗进一步指出，目前未有证据显示侵袭性真菌感染的发病率具有种族或性别差异，就年龄而言，身体机能和健康状况趋弱的老年人或免疫功能低下的人，面临较高的感染风险。

简言之，人体免疫力的强弱和个人健康状况是曲霉菌病的主要影响因素，对于免疫功能正常或强大的健康人士，一般并不容易受到侵入性霉菌的感染。然而，若免疫功能受损的人则较容易遭受真菌感染疾病，并且发病率和致死率可高达90%甚至100%！

真菌感染类型和表现形式：

真菌感染一般分为机会性和原发性，也可以是局灶性和系统性。

一般来说，较常见的真菌感染是影响皮肤、指甲和粘膜（比如口腔、喉咙和阴道）的浅表真菌感染，也就是局灶性感染，不论是免疫受损或免疫功能正常，都有可能出现这类感染。

全身性的真菌感染则会影响皮肤和器官，比如肺、眼、肝和脑，主要见于免疫功能低下者。

表现体征各异

在曲美和毛霉两种真菌感染中，曲霉菌病的形式包括过敏性支气管肺曲霉病、过敏性曲霉菌鼻窦炎、侵袭性皮肤曲霉病、皮肤曲霉病和慢性肺曲霉病等等，每一种都有不同表现体征。

毛霉菌病的感染通常有5种表现形式，即鼻小脑（Rhinocerebellar）、肺部、皮肤（Cutaneous）、胃肠道和播散性（disseminated）。

冠病期间病例上升

相比细菌或病毒感染，真菌感染疾病相对罕见。根据非正式估计，全球每年超过30万名患者遭受侵袭性曲霉菌病影响，而毛霉菌病则估计约有1万宗病例，印度除外。

不过，颜晓诗坦言，不论马来西亚或全球，鲜少有确实的具体数据。尽管有报道指出亚洲的侵袭性曲霉菌病患病率较高，但这并无法反映实际情况，因为一些国家并没有具体的感染统计数据和相关讯息。

染并发症增加

尽管如此，在长达3年的冠病疫情期间，出现与冠病相关的侵袭性曲霉菌病（COVID-19-Associated Pulmonary Aspergillosis，CAPA）和毛霉菌病（COVID-19-Associated Mucormycosis，CAM）这类真菌感染并发症的情况却明显增加，进一步影响患者肺部和其他器官。

最近的全球研究表明，由于冠病病毒感染导致患者的多器官受累和病理反应，人体更容易受到这些侵入性继发感染。

死亡率达90%

当媒体和人们都聚焦于冠病疫情，对于其他罕见感染的认识自然而然偏低，甚至忽略了曲霉菌病和毛霉菌病这类同样会危及生命的罕见感染疾病，患者若不及时治疗，死亡率可高达90%！
根据2021年11月法国一项名为MYCOVD的研究，在重症监护病房接受氧气机的冠病患者，患上侵袭性真菌感染（IFI）风险飙升，而冠病相关的曲霉菌病也导致患者的死亡风险增高。

颜晓诗说，就一般情况而言，由于冠病病毒对人体造成的严重损害，患者可能面临更高的风险，尤其是老年人。

她坦言本身并非传染疾病科医生，没有管理或治疗冠病患者的一般感染情况，因而不便评论关于同时患上冠病与真菌感染的患者是否会有来长期的后遗症。

不过，有研究表明，大约有5%因冠病而入住监护病房的患者有侵袭性真菌感染，而这些罕见且复杂的医疗情况处理并不理想。

无特异性症状

此外，冠病相关的真菌感染与重症和死亡有一定的相互影响关系。在冠病患者中偶尔会发现真菌合并感染，对于这类双重感染的患者，诊断极具挑战和难度，因为患者通常没有特异性症状，而且难以取得活检样本（比如肺部深处感染）。

冠病相关的侵入性真菌感染也可能出现其他并发症而增加医疗和住院时间，导致患者的医疗负担加重。

无论如何，研究也指出，区域位置也是这些真菌感染的感染和患病率影响因素，比如在全球疫情期间，印度和临近的亚洲国家明显出现与冠病相关的继发感染而进入媒体焦点。
 

/症状与传染途径/
感冒症状易误诊

真菌感染的典型症状，与流感以及冠病等呼吸系统感染相似，因此很容易误诊或轻视为感冒症状，直到出现严重症状。

不同部位或器官受到真菌感染会有不同的症状体现，比如肺部遭受侵袭性霉菌感染的患者，可能出现典型的肺炎症状，包括发烧、胸痛、咳嗽、咳嗽和呼吸急促。

脑部感染晚期昏迷

若是鼻窦感染则可能引起眼睛、脸颊、鼻子或前额周围出现疼痛、压痛、肿胀和压力、面部一侧肿痛、头痛、鼻腔或鼻窦充血，或受影响区域出现黑色病变；脑部感染最严重，可能引起精神状态异常或晚期昏迷。

一旦受到真菌感染而不及时诊治，随着时间推移，可能会出现中枢神经系统受累的表现，尤其肺部往往是首当其冲，症状也较为严重，包括排痰性咳嗽、高热以及呼吸困难，有严重免疫缺陷的患者可能播散性感染。

不过，真菌感染的传播途径和冠病有所不同。冠病会在会通过唾沫和近距离接触等方式而轻易出现大规模的人际传播，但侵入性霉菌感染却不会在人与人之间传播，真菌感染的照护者不会因此而受影响。

最重要的是，人们每天其实都会接触霉菌产生的孢子，虽然一些人会通过空气吸入这些孢子，

但多数人却不会因此而受感染或发病，只针对免疫系统受损的人才会产生感染风险。

装修或施工风险高

颜晓诗补充，除非有其他综合风险因素，否则工作环境一般不会轻易构成感染风险。

不过，一些相关的研究论述指出，充斥各种菌类和病毒的医院，以及长期在各种灰尘、颗粒和污染物质的装修或施工环境工作的人，真菌感染的风险较一般职场环境来得高。

/诊断与治疗/
静脉输入或服药

罕见的感染疾病，无论诊断或治疗往往面对不少问题和挑战，真菌感染也不例外。由于非特异性的临床表现和常规微生物测试缺乏敏感性，诊断患者是否属于感染、属于何种感染，都是相当耗时且不容易的过程。

此外，免疫功能低下的患者越来越多，加上导致这类感染疾病的真菌属性不同，以及数量也持续增加，诊断也面临一定的考验。

目前，血液科及传染疾病科主要是根据临床症状、组织病学检查、血清检测、支气管镜检查和分子诊断等方式。

大型医院专科部门

真菌感染的治疗选项包括药物治疗（抗真菌药物）、免疫调节和手术治疗曲霉菌病，目前的抗真菌药物有静脉输入或口服药物。不过，就如其他疾病，优化预防、及时诊断和早期治疗（抗真菌治疗）是最实际且有效的措施。

在我国，主要的大型医院（三级医院）都有治疗感染和传染疾病的专科部门及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