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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遇刺一周年 折射台湾幻象

报道:本田善彦

日本前首相安倍晋三遇刺身亡1周年,从台湾的政坛人物和平民百姓都悼念安倍,甚至对他的“亲台”形象念念不忘,折射出部分台湾人对安倍的认知是建基于想像,与事实不符。除了安倍擅于在网上经营政治形象,还必须剖开台湾社会的心理结构。

前日相安倍晋三在日本奈良市的街头助选时遇刺身亡,7月8日满1周年,安倍家与自民党清和会(安倍派)在东京举行法事,包括日相岸田文雄、前首相森喜朗、菅义伟、自民党干部、安倍遗孀等眷属亲朋列席,此外,台湾驻日本代表谢长廷和部分台立委,以及台湾日本关系协会前会长邱义仁等人也参加。

蔡英文在推特以日文追思:强调“台湾有事即日本有事”的安倍,是最令台湾人感念缅怀的日本首相,他多次以行动挺台,带动台日人民交流,让双方在区域安全、经济、观光等面向都有不少进展。还说:要再次谢谢安倍为台湾做出的贡献,相信台日关系未来一定会更加繁荣坚固。

台湾副总统、民进党主席赖清德也表示,永不忘记安倍对台湾的帮助和支持,未来会持续深化台日各方面的关系,让台日命运共同体更坚定,为印太的和平与繁荣共同努力。

安倍的“亲台”表现,当然是根据其政治盘算和现实的需求,他对台湾的真实情感和看法到底如何?如今斯人已矣,恐怕世人永无机会知晓了。一般来说,政客之间的“友情”、“友谊”等说法,通常都是基于互相利用的套话,往往出于表面上的礼貌多于实际意义。但不少台湾人将安倍视为“最亲台”的外国政客之一,是毫无疑问的。

蔡英文政府和部分台人对安倍的追悼和敬仰的态度,在日人心中留下特别的印象。去年,面对安倍死讯时,不仅蔡政府的高层,台湾朝野纷纷表达悼念,入夜后“台北101”大楼也点灯感谢安倍、蔡政府还宣布为感念安倍对台湾的付出,政府机关及公立学校在7月11日降半旗,连国民党中央党部也照着降半旗悼念。

对此,不少蓝营人士抨击国民党主席朱立伦和党中央:没有理由为安倍降党旗。孙文学校总校长张亚中更痛批:如此践踏党格,不只悲哀,更是丢脸。

台政客民众齐悼念

去年7月,因为离年底的台湾“九合一选举”仅有4个月,部分政客刻意强调自己和安倍之间的“亲近关系”,有的提及曾亲自致函,向他道谢过云云的“感人故事”,有些立委还说:安倍在台人心中早已是“自己人”。呈现大家忙着攀亲结戚的奇观。不仅如此,有些政客假藉哀悼安倍的文字,批评台北上海城市论坛(简称双城论坛),顺便攻击政敌。

民间一些百姓也不缺席,在社交平台上看到大量哀悼,喜欢安倍的网民歌功颂德安倍友台,吹捧台日友好,不喜欢安倍或不认同蔡政府的网民,谴责台湾政客的媚日表现。一些大陆网民也显得语无伦次,有的以幸灾乐祸的语气,嘲笑安倍,甚至有称赞施袭者是英雄等缺德言论。《环球时报》前总编辑胡锡进对安倍遇难表达同情,却反遭疯狂的网民攻击。

“媚日”和“反中”

安倍晋三是十分有争议性的政治人物,日本舆论对他的评价也是毁誉参半。但外交上长期孤立的台人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把他们的主观幻想投射到安倍的身上。台湾方面大肆谈论追悼安倍的言论和文字背后,是用安倍和日本的形象来表述对中国或大陆的敌意与反感,同时,批评或谩骂安倍的言论后面,多少看到基于对蔡政府所代表的民进党执政团队的不满和不信任,或者是对台独势力的敌视和轻蔑。部分台人假借悼念安倍来投射反中情绪,同时不喜欢安倍的一些台湾或大陆民众嘲笑安倍,甚至用庆祝安倍遇刺的言论来抨击蔡政府及其支持者的“媚日”和“反中”。

乍看之下,对安倍正面评价比较多的台方,与负面评价较多的大陆方两相对照,两岸的认知似乎截然相反。但细看言论背后的真正动机后,不难发现,这些群众均假借谈论一位名为“安倍晋三”的外国政客,发泄情绪而已。对他们来说,“安倍晋三”只是一个便利的符号或图腾,安倍施政的功过似乎不是这些人感兴趣的话题。其实,追悼和辱骂双方的精神结构并无二致,好比一家亲。

在战后的日本政坛,被视为“亲台派”的政客并不少。例如,日台邦交消失前就有实际运作的“日台协力委员会”(台方称中日合作策进会)的主要成员、岸信介(安倍的外公)、石井光次郎、滩尾弘吉、贺屋兴宣、船田中等“保守反动”形象浓厚的自民党右派政客,以及标榜“反对日台断交”的“青岚会”成员、中川一郎、石原慎太郎、藤尾正行、渡边美智雄、滨田幸一、森喜朗、中山正晖等在早期日本政坛被视为坚定的“亲台派”。

另外,日台议员恳谈会的核心成员山中贞则、小泽辰男、村上正邦、平沼赳夫等也是有代表性的“亲台派”民意代表。这些政客都在日本政坛拥有不能忽视的影响力。

三点塑造安倍亲台形象

如今,台湾百姓为何偏偏在安倍的身上感觉到“特别亲台”的形象?我们先不谈安倍和他外公岸信介的“亲台(亲国府)”意涵有所不同,在此列举几个具体因素来思考,在今天的台湾,安倍如何被赋予突出的“亲台”形象。

第一,安倍在公开言论中一再提出“台湾是与日本共享价值观的重要伙伴”等说辞。安倍任内的对华政策十分谨慎,但卸任首相后就有“台湾有事,即是日本有事”等言论,这些都强化了台人对他“亲台”形象。

值得一提的是,安倍在历任日本首相中,可谓最擅于通过社交平台发布资讯的。

例如,在日本发生地震等自然灾害,蔡英文在推持发文慰问之际,安倍回复并答谢蔡的慰问,也讲几句让台方觉得窝心的话。当台湾发生地震时,也会发一张自己拿着毛笔写“台湾加油”的照片,通过社交平台对台主动发出信息。社交平台确实拉近安倍和台湾支持者之间的心理距离。

第二,安倍2012年回锅担任首相后,在长达7年零8个月的任期中,将日方的对台民间交流机构“交流协会”改称为“日本台湾交流协会”,并采取几项看似“友台”的措施,这些都在台湾居民的心目中,建构安倍的“亲台”形象。

其实,仔细看就会注意到,安倍采取既具体又有实际意义的不少“友台”甚至“惠台”措施的时间点,都集中在与日方心理上相对疏远的马英九政府时代,而不是日方意淫“亲日”的蔡政府时代。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2013年4月10日签署的《亚东关系协会与公益财团法人交流协会渔业协议(日台渔业协议)》。对于日方突然改变态度,愿意与台湾渔业商议问题,台方多数渔民认为:这是避免在领土议题上让两岸联手,这是安倍为了拉拢马英九政府而做的决策。正如这个例子所示,安倍的言行偶然有“友台”的糖衣,但实际的判断基於实用主义。

2021年,冠病疫情飙升之际,谣传蔡政府挡住外地的疫苗,导致全台严重缺乏疫苗。当时,日本政府临时决定将英国阿斯利康药厂生产的124万剂疫苗供应台湾。

当年日媒体报道,安倍等人在台面下出很多力,这些报道当然加强了安倍的“亲台”形象(事实上,该批疫苗是因为在欧洲传出多宗接种后,出现血栓甚至死亡的案例,而在日本国内不使用)。

第三,与台湾精神土壤的质变有关。今天的台湾社会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心理境况,一些台湾人急切地依赖一种幻想中的日本。全因这几年来,台湾面临来自中国大陆的强大压力,部分台湾人需要在精神上跟大陆切割,继而产生出过度依赖日本的心理。在这种脉络之下,表态认同安倍的言行,高调追悼安倍的表演模式,正是为了满足上述的精神空虚。

李登辉自认日本人

某些台湾人,觉得自己在殖民时期从情感上说是日本人。讲到这里,我立刻想到台湾前总统李登辉向日本作家司马辽太郎说他22岁以前是日本人的一番话。其实这些都是面对大陆政治压力时的策略性言论,也可视为投机主义或“选择性记忆”。

按照李的说法,他在22岁以前、即日本战败前是一个日本人(拥有日本国籍者),但当他22岁、日本战败后,就不再是日本人。这意味着,李缺乏对战后日本社会的亲身经验,因此他很难体会到战后日人最深层的心路和思维,特别是对战败的毁灭性失败和战后日美关系所产生的复杂情结等。

社会的记忆由荣誉到耻辱都要一并地承受的,历史绝不被允许刻意去脉络化的选择性继承,战后日本除了面对挥不去的挫折感和自卑意识,也不得不面对战前军国主义和侵略战争所带来的谴责和仇视,不少国人一方面享受日本经济高度成长带来的荣景,另一方面也多少为祖国曾犯过的错误而苦恼过。但是像李登辉那样的“前日本人”,当然不会有这些苦恼。

换言之,这些精神上依赖日本的部分台湾人,心中拥有的就是山寨日本的滑稽图腾。通常假货不会有健全的生命力,他们真正面对考验时,往往不堪一击,瞬间瓦解。

从反共质变为反中

曾写过《日本情结:从蒋介石到李登辉》的台湾资深媒体人徐宗懋分析:两蒋时代,台湾人曾以中国人的身分与大陆比拼,看谁比较优秀和能干,也曾相当成功,但是如今完全没有大陆记忆的新生台湾人,对大陆的土地联系或文化涵养都比不过大陆人,若台人仍认为自己是中国人的话,面对强大的中国大陆时变得太弱了。加上民进党政府刻意通过教育淡化中国色彩,至此,过去的“反共”已质变为“反中”。

徐氏指出,在这样的情绪氛围之下,他们需要找出非中国的文化因素来垫底,而日本是最便利的工具,因为日本曾经殖民统治过台湾,而且在那个年代,日本在不少方面都比中国进步。

日本的近代化虽有残忍非人道的一面,但对于利用日本形象的台湾人来说,这些缺点都能装作没看见,只要刻意强调进步的那一面,就可以达到目的。如此下来,产生一种错觉,就是当年日本是进步的,台湾也是同样进步的。

这种说法本身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台湾人是被统治的那一方,虽能拥有日本国籍,但还是跟一般日本国民不同”的事实。但为了不让自己精神崩溃,他们可以忽略这一点。

试问,一个日本战败前的台籍居民是不是“日本人”?徐氏点到一个关键点:按照同盟国的规定,日本战败时,除了被战胜国留用的一批人以外,所有日侨被遣送回到日本,而且除了部分物品外,财产基本上一律被没收,可是台籍人士并不在这项规定的适用范畴内,意味着他们根本不是“日本人”。

情感建立在无知上

有位台湾专栏作家于安倍过世不久后,发表一篇题为《安倍过世,台湾人深深表达感谢的理由》的文章,其中提到一位台籍资深部落客的说法。

此位部落客说,对日本“幕末”(德川幕府統治時代末期)历史充满狂热,在安倍遇刺身亡后,於网络发布录像,介绍安倍的故乡山口与历史上的长州藩。该位部落客说:对今天的台湾民众来说,安倍先生是一个愿意对台湾伸出援手,支持我们继续坚守民主阵营的朋友,我是从这个角度缅怀他。他还称自己并没有天真地想像所有日本人都会认同安倍的做法和政绩。我们应该怎样衡量此人的言论?他单纯作为一名台湾人,他所表达的感情应该是真实的,只是跟日本当地的真实政情、民情无关,是一个在缺乏理解的情况下依然想要表达的敬意。

此番充满文青趣味的言论所显示的,就是台湾的安倍支持者毫不在乎日本国民对安倍的複杂情感,只是处於自己的想像空间里纪念、思念他们想像中的安倍,以及安倍所代表的“台日羁绊”之虚拟形象。这些都印证了,对这种台湾人来说,“安倍晋三”和“日本”不过是个很好利用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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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

安倍晋三遗孀抵美 料出席特朗普私宴

(华盛顿15日讯)日本已故前首相安倍晋三遗孀安倍昭惠抵达美国佛罗里达州,预计会到海湖庄园,出席美国候任总统特朗普的私人晚宴。

安倍昭惠抵达迈阿密时,未有回应记者提问,只是点头挥手。

美国传媒报道,特朗普邀请安倍昭惠参加当地15日举办的私人晚宴,夫人梅拉尼娅也会出席。

报道指,晚宴并非透过政府渠道,而是特朗普与安倍昭惠直接联络后安排。

安倍晋三生前与特朗普建立良好关系。据报安倍晋三遇刺身亡后,特朗普也有不时致电安倍昭惠问候。日本现任首相石破茂上月访问南美洲,原本想顺道访问美国与特朗普会面,但被对方以未正式就任为理由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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