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专栏

综指上看2400点?/黄锦荣

股市作为经济晴雨表的表现,有很长一段时间是阴晴不定的。

比如说大马综合指数,在经历了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以后,从200-300点的低谷,一路回升至全球金融危机以前的1500点。

虽然经济于1999至2007年期间如常扩张,平均增长率为5.5%,但那些年正是经济过早去工业化,中等收入陷阱论掀起,新发展模式屡试屡不得的混沌期。

全球金融危机以后,综指仅花了六年的时间,就从2008年的850点,直探1870点。

即便在2009至2014年期间,经济增长并不特出,平均增长率为4.6%,甚至在第十二届大选还出现了独立五十年以后政权有可能首次更迭的可能性,政治不确定性和一般般的经济表现,看来并没有拖股市后腿。

然而,2014年以后,综指就长期走下坡,经历了九年光景,来到2023年的1370点左右,方才出现拐弯,重回上升轨道。

间中,综指出现过两次起伏,第一回落在一马丑闻曝光的2015年,综指从1870点下跌至1500以后回弹;另一回则是疫情爆发那一年,综指在散户的追捧下,从1220点左右涨至1680点,历时半年。

政治动荡没影响

回看综指走下坡的那些年,一马丑闻虽是冲击了股市,然而坏消息一旦被消化,其影响往往就会云消雾散。

政权在这段期间多次更迭,但从综指波动的轨迹来看,所谓的政治不稳定,并不特别左右股市走势,更何况税制改革俨然成型,财政赤字在疫情发生以前也出现显著改善,2015年至2019年的平均经济增长更达4.9%。

所以股市的低迷,并非源自当下的实质经济表现,也非丑闻,更无关政治不稳定,毕竟所谓的不稳定,仅是政权交换,并不是社会动荡。

经济发展缺想象力

股市的九年滑落,归根究底,是经济发展缺乏想象力。

经济转型,似是而非,先进国宏远破灭,2018至2019年的中美关税战,也没有给大马经济带来重大改变,数字转型喊得再响,市场抓不住转型的方向。

反之,90年代的涨潮,是东亚奇迹的表现,也有全球金融自由化的加持,那是对大马经济迈向先进国想象的开始。

2008年至2014年的另一轮涨潮,也是我国出台新经济模式,大型基建项目陆续亮相,燃油津贴改革开跑,消费税制响起了号角,对大马经济的未来再次有了新的憧憬的岁月。

以此为鉴,如今能驱动股市往前跑的,看来也将是对大马经济下一个十年的想象。

受惠中美科技战

我国从后来的中美科技战中,是实实在在地受惠了,带动了半导体产业的升级、数据中心的蓬勃发展、东南亚绿色电能市场未来的一体化,以及随后连带整合的制造业及金融服务业的可能性。

因此,股市接下来的表现,将完全取决于大马经济重塑的程度,也视乎于全球三十大经济体的目标是否南柯一梦。

10年上涨1000点

如此一来,我们不禁要问,综指的下一个目标在哪?我们不妨以史为鉴。

1987年至1997年,综指从220点至1270点,涨幅为1000点左右;1998年至2008年,综指从260点,涨了近1200点,至1500点;2008年至2014年,综指也涨了将近1000点,从840点升至1880点。

既然每一轮涨潮,历时六年至十年,涨幅约1000点,那么这一回,大马综指在2030年至2033年期间,冲击2400点,看来是个合理的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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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经新闻

【独家】没资金缺资源无技术 中小企业减碳阻力大

【马企减碳箭在弦上(下)】

独家报道:萧维旸

环境、社会与监管(ESG)意识站上全球经济主流,加上欧盟碳关税兵临城下,各大经济体无不启动减碳大计,务必保住产业与出口竞争优势。

全球掀起一波减碳竞赛之际,长期仰赖出口、深度参与全球工业链的大马,岂能置身事外?

上至政府与监管机构,下至各行各业,皆紧锣密鼓减碳,大中小型企业无一例外。

虽说是大势所趋,但企业减碳这项巨大工程,难免伴随着层层不容忽视的挑战,政府政策与企业决策皆然。

《南洋商报》专访的企业减碳专家、经济学者、基金经理、行业代表,都异口同声说,这条路势必走下去,但又时而窒碍难行,各界需多加关注。

究竟,有什么挑战正横亘在前?

本报从政府、企业、减碳行为三个层面出发,细说减碳的难点。

中小企财务压力大

企业减碳的具体做法,包括减少能源消耗、转用再生能源、优化生产流程、鼓励供应商减碳、以电动车取代燃油车等。

多数做法都需要花费一笔额外成本。例如,转用再生能源的话,需额外付费安装太阳能系统;若要以电动车替换燃油车,也难免需要出资。

对企业而言,这是一本不容忽视的成本。尽管如此,并非所有企业都会疼痛剧烈,有者较为沉重,有者则会相对轻松。哪些企业会遭遇较大的阻碍?

这问题,可透过两大维度来思考。首先是大型及中小企业,受访的专家与产业代表,皆认为中小企的挑战较大,政府需密切关注。

优大经济系教授黄锦荣接受《南洋商报》访问时说,减碳的过程涉及花钱转换能源、将运输工具电动化、减少生产流程的碳排放等。

“若企业的上游供应商是高碳排者,企业也需要更换供应商,这或许也会推高生产成本。”

大企业可轻松应对

碍于中小企的财务能力及资源相对稀缺,因此减碳过程中,难免会比较窒碍难行;相较之下,营收、资金庞大的大企业,可较轻松应对。

“这也是为什么,大马的能源转型会从官联企业如国家石油(Petronas)、国家能源(TENAGA,5347,主板公用事业股)等开始,由他们带头示范与给予协助,众中小企业会较为轻松。”

Tradeview资本基金经理梁佳满也看法一致,指多数中小企缺乏正确的ESG知识,需要另花钱聘请专业顾问来计算碳排放量等数据,涉及成本不低。

“尽管大马交易所(BURSA,1818,主板金融股)有提供指南,企业也可以付费请马交所协助统计与分析ESG资料,但每年费用数以十万令吉计。”

“对大企业来说,数十万令吉或许只是九牛一毛;但对中小企而言,则是不小的开销。”

抱持同样看法的,还有Carbon Next共同创办人、企业减碳顾问林秉翰。

据他的观察,大马中小企电子化、系统化经营还不算普遍,多数企业仍停留在传统模式。

“任何大转型都伴随着巨大成本,许多中小企都没办法承担,只能缓慢进行,否则会损及财务能力。”

大马厂商联合会(FMM)总会长丹斯里苏添来也对本报指出,中小企面对欧盟碳边境调整机制(CBAM)时的苦处。

“由于中小企缺乏意识、技术专长和资源,在减碳方面遇上巨大挑战,厂商联合会已收到许多会员的询问,要求获得更多讯息,通过欧盟与客户的要求。”

2000亿融资助转型

“CBAM带来的合规成本非常高,对中小企造成了沉重负担。”

苏添来补充,政府政策上的支持,对于中小企的持续经营至关重要。

当然,纵观整个减碳工程,政府并没有袖手旁观。

配合去年公布的“国家能源转型路线图”(NETR),政府已推出总值20亿令吉的能源转型基金;国内金融机构也会提供总值2000亿令吉融资,鼓励各行各业转型至低碳经济。

马银行(MAYBANK,1155,主板金融股)、兴业银行(RHBBANK,1066,主板金融股)、安联银行(ABMB,2488,主板金融股)、联昌国际(CIMB,1023,主板金融股)等金融机构皆已答应会积极发放绿色贷款。

尽管大马金融体系有提供充足的绿色金融商品,但对于融资,大部分中小企依然持保守态度。

林秉翰表示:“一般来说,中小企都不喜欢主动贷款,因不想负债和缴付利息。但减碳趋势已经来临,这是无可避免的,若你今天不想响应绿色融资,之后还是得借款。”

“我国金融体系已努力降低借款门槛、利息等,希望众企业管理层意识到问题严重性,思考借款方案。”

另一方面,苏添来表示,FMM已提议我国设立“国家ESG基金”,进一步提升SME的减碳能力。

重碳行业首当其冲

第二个维度,则是重碳与轻碳行业,前者面临的成本,无疑更加庞大。

据NETR报告书的资料,在2019年,涵盖制造与建筑活动在内的能源业,占我国总排碳量的59%,位居榜首;排名第二的交通与运输业占21%,两领域合计占据80%。

梁佳满说:“建材、油气、发电、运输都属于比较高碳排的领域,他们在减碳与管理方面,需投入的成本更高。”

“相比之下,碳排量相对稀少的轻工业或知识型产业,可能只需要安装一些太阳能电池板,或购买碳信用就可以中和碳排放量了,成本相对低。”

林秉翰看法相同,指能源、制造、运输等行业,日常运作与能源高度挂钩,且常年使用传统能源,因此转投再生能源的过程难免倍感吃力。

“以钢铁业为例,多数企业的熔炉电源以传统能源为主,若要减碳或转换能源,需要购买新、可衔接太阳能的熔炉,费用可能数以百万令吉计,成本不容小觑。”

政府3配套助企业减碳

尽管大马政府已努力推行减碳政策,但在专家看来,要成功与全面转型至低碳经济,仍有巨大的进步空间。

最大的忧虑,为政策是否全面与互补。所谓减碳政策,并非一味鼓励各行各业减少自身碳排放就好,政府还需采取三大配套措施,全国减碳工程才能软着陆。

1 提高再生能源供应

首先是再生能源供应。据能源数据网站“低碳能源”(LCP)的资料,2023年大马电力来源中,包括煤炭与天然气在内的化石燃料,依然占据接近80%。换句话说,传统能源依然位居主流,再生能源还不成气候。

黄锦荣表示,若要顺利减碳,提高再生能源比例与投资,是重要任务。

“我们总不能一边碳工商业电子化,一边依赖化石燃料供电。”

然而,再生能源供应能否追上需求,仍需打上一个问号。

据苏添来的说法,NETR的目标是到了2050年,太阳能可占大马总发电量的58%,奈何迄今只达到区区4%,换句话说,现实与目标的距离依然遥远。

值得注意的是,制定与推出NETR时,我国尚未迎来庞大的高科技外来直接投资(FDI),而这两年基于需求暴涨、地缘政治日趋紧张等因素,大马已迎来大量半导体、数据中心、电动车领域的外资,无一不是耗电产业。

此外,眼见电动车时代来临,大马政府也已设下目标,在2030年让电动车占整体车市的15%;到了2050年,比例则飙升至80%。

电力需求水涨船高之际,大马有否做好准备?

林秉翰说:“尽管这些投资对大马经济而言有莫大助益,但也伴随着更加耗电的副作用,让大马的能源转型工程,更加吃力。”

“举例来说,原本我们只需要两兆的太阳能,但如今我们需要3兆,应如何填补供应缺口?此外,应从哪里寻找资金?”

苏添来补充,若要落实能源转型,大马公私领域一共需要注入1兆8500亿令吉。

2 循序渐进落实碳税

第二个配套措施,是落实碳税。能源转型如火如荼开跑的当儿,“碳税”一词也浮上台面。

林秉翰主张征收碳税:“唯有落实碳税,国内企业和人民才会正视减碳问题,且政府和金融体系推出的优惠与贷款,才会获得更热烈的响应。”

话虽如此,制定碳税时,大马也不宜一步登天,需循序渐进。

林秉翰认为,我国可向新加坡取经。

他说:“在2019年,新加坡征收的碳税为每吨5新元,今年已增至25新元;2026年会上升至45新元;到了2028年,则进一步涨至50至80新元。”

“此外,新加坡甫推出碳税时,没有强制所有企业缴税,只面向大企业,但过程中不断透露清晰的讯息,就是有朝一日会面向所有企业。”

“如此一来,规模较小的企业有足够时间消化与做准备。大马若能借鉴新加坡做法,应有很大帮助。”

3 提升碳吸存能力

第三个配套措施,则是强化碳吸存能力。我国已设下目标,最迟在2050年达到净零碳排,所谓净零碳排,并非完全没有排碳,而是让碳吸存与排碳量相等,达到中和。

要达到目标,必须双管齐下。第一是加码投资碳捕捉、利用及储存(CCUS)项目,这一点,大马已开始行动。

今年11月,CCUS法案将提呈国会,预计在明年通过,这项法案旨在规范CCUS活动,并吸引更多投资者进驻。

第二则是维护森林,毕竟森林可吸收空气中的二氧化碳,随后转化成生物赖以维生的清洁空气,是碳吸存的重要工具。然而,大马在一点的表现,却较为逊色。

全球森林观察(GFW)的数据显示,2002至2023年间,我国一共失去293万公顷或18%的润湿原始森林。

黄锦荣表示:“减碳过程中,森林保护很重要,我国却不断传出大量森林被砍伐的新闻。我国能否确保,未来不会因应经济发展,而持续砍伐森林,损及碳吸存能力?”

恐出现漂绿问题

减碳的齿轮启动之际,难免碰上漂绿(Greenwashing)问题。

所谓漂绿,意指企业透过传达虚假或误导性的讯息,让其服务或商品看似环保。

举例而言,企业在自身贩售的商品标注“可回收材料比此前高出100%”,但实际上可回收材料的成分,仅从1%增至2%。

此事件中,不能说企业进行欺诈,但确实已向消费者,传达所售卖为可回收商品的假象。

另一个较为常见的例子,为企业在商品中标注“可回收”,但未说明究竟是整件商品可回收,还是仅有局部可回收。若实际上商品的大部分不可回收,企业的标注也存在误导成分,可视为漂绿。

回到现实世界,漂绿事件亦屡见不鲜。近期较为轰动的,为英国气候政策研究中心InfluenceMap,在2022年9月揭露,英国石油、壳牌、雪佛龙、埃克森美孚、道达尔能源这五家石油巨头,尽管已做出大量有关环境永续的承诺,但关于减少化石燃料的声明,则少于25%。

此外,除了英国石油,其他四家未来都会增加石油与天然气产量,和ESG背道而驰。

另一方面,有媒体在2022年爆料,尽管包括壳牌在内的多家石油巨头已承诺,会在2050年实现净零碳排,但未将化石燃料的碳排放量纳入考量,有漂绿之嫌。

恐操纵或错估数据

场景切换至大马,漂绿问题会否出现?在林秉翰看来,实在难避免。

“监管机构要求上市或大企业,在短时间内整合与呈报碳排放数据,仓促应对之下,难免会出现数据操控、数据偏见、错估等问题。”

他补充,企业不一定在刻意漂绿,但碍于时间过于急促,加上自身数据本就不完整,呈报的资料就有漏洞,形成漂绿。

虽说未必是刻意漂绿,但若漂绿的环节,恰好是客户较关注的部分,企业恐会信誉全无,最终落得股价、业绩双双插水的下场。“若事态严重,客户也可以发出诉讼。”

一般股民,能如何防范企业漂绿?林秉翰表示,若股民本身具备丰富的ESG或温室气体呈报知识,较容易识破企业的漂绿手段;若没有,则处境相对被动。

“多数股民都不具备相关知识,因此很容易对企业的永续报告书深信不疑。”

在林秉翰和梁佳满看来,未来对于企业数据的审计会愈发仔细与严格,这对投资者来说是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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