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专栏

中国大基建时代结束了/安邦智库

和其他发展中国家一样,中国主要通过基础设施投资的方式促进经济增长。

二十多年来,中国基础设施投资占GDP的比重越来越高,甚至于高过绝大部分国家。数据显示,2002年,基础设施投资占GDP比重为8%,2008年上升至13%,2016年高达24%。

与其他发展中国家相比较,2002年8%的占比是所有发展中国家平均比例的2倍,2006年更提升到了将近5倍。而且自2003年起,中国的基础设施投资占GDP的比重,就已位于所有发达国家和新兴经济体相应比例的95百分位以上;到2009年后,更是快速提升到所有发展中国家相应占比的95百分位之上,之后仍然在持续攀升。

换句话说,在2009年,中国基础设施投资占GDP的比重已超过几乎绝大部分的国家。

这说明,要减少基建投资对经济的发展路径的依赖实在不容易。然而,今年中国中央当机立断地踩住基建投资,特别是地方基建的急刹车,不是因为已经找到了经济增长的替代路径,而是因为恶劣的形势所迫。

地方债务危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没有了土地财政的地方政府,真的养不起这些大基建了。已有研究证明,中国很多的基础设施项目不能产生足够多的现金流,甚至根本不能产生现金流。

现在对地方政府来说,这些巨量的存量基建接下来要怎么办,这真是个大问题。

抑制冲动

首先,最重要的还是需要抑制上马项目的冲动。今年以来,中国中央加强了项目审批程序,暂停了不符合要求的地铁、有轨电车、高铁等建设项目。

2018年《关于进一步加强城市轨道交通规划建设管理的意见》中明确规定,地铁建设要满足GDP超过3000亿元、财政收入超过300亿元、市区人口超过300万人的基本要求。今年,北京11号线二期缩短了里程,深圳14号线停止启动;2023年跃升为文旅顶流的哈尔滨,地铁二期规划仍未受理。

具体来看2023年哈尔滨的债务率,债务余额3253.5亿元和广义财政收入364.5亿元之比,已经达到了893%。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还能上马大基建项目?

维修周期到

其次,基建的大维修周期已到来,涨价并不能解决大基建未来可持续营运的问题。近期,高铁涨价、国道重新开始收费都冲上了热搜,引起了全民的广泛关注与讨论。

本轮高铁涨价,有地方过紧日子、国铁本息偿付高峰期的因素,但更关键的是,从去年开始高铁就进入了大规模维修周期。从2007年开始中国高铁动车大规模交付,如今这些动车也迎来了老化问题。参照发达国家的经验,铁路维修市场占固定资产投资比重在20%以上,但中国国内目前的维护费用只占到总投资的2%—3%,与发达国家存在10倍的差距,后续还需周期性的大投入。

与此同时,中国公路(包括高速公路)面临着已经到来的维修周期问题。根据该国交通运输部的数据显示,2021年中国公路养护里程为525万公里,养护比例高达99.4%。不仅如此,中国一大批城市的燃气、供水、供热、排水等管道设施,正在集中进入老化期,一些最先建设地铁的城市也面临着地铁维修周期的问题。

从基建过度建设和地方财政债务的关系来看,一些城市、特别中西部城市是举债建设,未来估计还要借贷维修营运。

安邦智库(ANBOUND)创建于1993年,是一家富有影响力的独立智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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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联储长期政策利率分析/安邦智库

11月7日,美联储举行了利率决策发布会。尽管美联储的决议声明重点始终围绕在“通胀”“就业”等宏观经济问题上,但在美国总统选举刚刚尘埃落定之际,“特朗普”成为美联储新闻发布会绕不过去的一个重要话题。

考虑到特朗普大选前频频对美联储的决策表达不满,甚至曾一度扬言要“开除”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在这场发布会上,人们高度关注特朗普这位当选总统与鲍威尔之间的争议性关系。

实际上,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原本就是特朗普选拔的人,只是后来特朗普认为鲍威尔被推上去后“不听话”了,在货币政策上存在分歧。

问题的关键其实在于,特朗普对于宏观经济政策的真正构想以及他的团队所推荐的政策,而不在于美联储和鲍威尔。

绕不开美联储政策

不过有一点很麻烦的是,特朗普对于美国经济的任何思考和政治承诺,要想实现,同样也绕不开美联储的货币政策。这就让“特朗普-鲍威尔”成为了一个焦点问题。

那么,如果将特朗普的宏观经济政策放在一个货币政策框架里面考虑,特朗普可以有何选择呢?

这仅有三种可能性:加息、减息和维持大体稳定。特朗普必须从这三种“可能性”中做出选择,让货币政策可以实现他在大选中的政治承诺——“让美国再次伟大”。

大选中,通胀是一个刺激性问题。实际民主党拜登-贺锦丽的大选,就是因为通胀问题而崩溃的!虽然这是一个被普遍估计到的问题,美联储、拜登政府部门以及民主党经济学家克鲁格曼等人也提供了数据配合,竭力粉饰这个话题的刺激性,但最终结果,还是美国“山河一片红”。

因为数据的“表面科学性”(如通胀的同比下降),终究无法冲刷人们的切身感受。所以,抑制通胀是特朗普政策的首选目标,他自己也是这么说的。

问题是,如果抑制通胀而加息的话,那么这是用经济萎缩来压抑通胀,虽然通胀水平会下降,但经济必定放缓,工作机会将会减少,不过理论上有利于美元汇率的上涨。

当然,利率维持不动,也是一种考虑,但政治成本高昂,等于不做什么事情,给民主党提供了很好的攻击借口。

那么美联储和特朗普会选择哪一种道路?特朗普别无选择,他要实现政治承诺和自己的政治抱负,唯有选择不断地减息。

因为减息能够导致美国买车和买房的成本降下来,经济会更加具有热度,人们的工作机会多,失业率下降,收入会更高,当然理论上美元汇率会变软(实际不一定,因为有关税、GDP增长率和其他措施配合),通胀水平也会高一些。

不过,人们因为收入的提高,日子可以过得更加舒服一点,这或许可以相对冲刷掉通胀数据有点难看的毛病。

料不停降息至1.75%

所以,特朗普的政策抉择大概率一定是要求美联储减息,不断地减息。大概在特朗普执政的4年周期里面,减息会减到什么程度呢?在这4年时间里面,联邦基金利率大概要减息到2%—2.5%的政策利率水平。

这样的利率水平,实际已经考虑到金融体系对疫情恢复的需要,否则甚至还可以出现更低的利率水平。因为在疫情之前美国的商业利率就是1.75%左右,并且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这是一个可供参照的目标。

按照这样的评估,大致美联储要从现在的联邦基金利率4.50%,按照每次减息一码,4年中总共要减息10次,甚至更多。

事实上,美联储已经在11月7日将联邦基金利率目标区间下调25个基点,到4.50%至4.75%之间,这是美联储今年第二次降息。然而,这很有可能只是美联储的减息进程的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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