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见】且看火箭新领导层表现/杨善勇

“羽翼未丰,威望不足,政绩不显”,邓章钦评估行动党新领导的12个字,不但字字铿锵有声,而且点出三者互为因果,造成当下一言难尽的困窘:羽翼未丰,出场的威望自然不足;威望不足,交出的政绩岂会彰显?
还待时间历练
不论险象环生的政坛,还是处处陷进之职场,全讲辈分、历练和人脉。年纪尚轻,辈分在后,还待时间历练;若有父荫,圈针引线,自然可以补足人脉。否则,经验浅薄,没有专业,你是谁啊?
庞大的公务员体系,别说总监,可以做到副手的官员,一般需在体系里翻滚至少二、三十年。从菜鸟入行,到现在的万人之上,通令的连篇累牍,流程的钜细靡遗,他当然懂。你呢?
那些卷帙浩繁的白纸黑字,倒是容易处理;但是,不说给你听的潜规则,耐人寻味的办公室政治,一个初到贵境的新人,你人生地不熟,如何应付?一张表格,一回报告,一个典礼,总有既定的规章。明白吗?
要出来做事,毕竟不是三言两语的事。呵脬捧卵,阳奉阴违;打小报告,背后插刀多的是。总而言之,所有的部门都是一滩江湖: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转千湾,转千滩,亦未平复此中争斗!
没有斤两,就要察言观色,最好听话。岁月长了,慢慢累积资本,搞清楚状况了,这才出手。反之,青壮之身,想和一条条的老蛇拗手瓜,恐怕比赛还没开始,早被捆到动弹不得,不能呼吸。
遵章照办不敢造次
还有一些刚上任者,身陷泥沼,鼻子被牵着走,亦步亦趋,遵章照办,不敢造次。一切所行,只能保持静音状态,噤若寒蝉;结果所见所闻,也就不能入目,不堪入耳。所以可见,四十支踌躇满志,洋洋洒洒的火箭,净是小鸟,不是老鹰。
既是小鸟,飞到眼前,不过如此;远不如想当年的10根手指头,也不如张庆信单枪匹马的一柱擎天。认识这些,地方直选、永久地契、承认统考、华小增建、微小搬迁,怎么可以有所交代?
看在眼里,留在心底,唯有一厕百万的一目了然,以及“国会下议院副议长倪可敏行政大楼”和“地方政府发展部长倪可敏律师行政楼”。章钦兄说的确是:羽翼未丰,威望不足,政绩不显。
【灼见】阿都拉记忆戛然而止/杨善勇
才刚天黑,报道证实年已耄耋的前首相敦阿都拉走了。悲伤的消息传得很快,网上和手机铺天盖地都是配上他一张张经典的容颜 ,发自这里和那里,不吝溢美之词的悼词,缅怀他待人处世的温文儒雅。
说来他的神情、言语动作,确实那样。台上的他说话轻声细语,做事也不夸张。台下,他既不带怒气,似乎也无意征服。庄严的国会发言,越显慢条斯理;像旧时代长辈开口,总是言辞温厚,不见高音。
也许是出身公务员的职场历练,也许是淳朴家风长年的教诲,尽管从政那么多年了,他不剑拔弩张,也不雷厉风行。纵然后来他坐在布城的权力中心,显然没有忘记他处处失意的日子。
尝试改革不果
是个有心人,也是聪明人,机制的窠臼他其实看得清清楚楚,深切体会了制度的缺失,上任首相之初,他曾经非常用心地尝试改变这个国家。他试图修复司法独立,动手想要逐步改革行政的沉痾宿疾,顺手打开新闻自由的缝隙。可惜种种尝试没有全盘做成。
然后,粉丝炽热的温度渐渐冷了。江湖多么难听的说话,没有分寸的嘲讽,层出不穷。当年提拔他的老上司也率众回马一枪,公开奚落。跟着江湖出现那些一言难尽的拉扯,我们都陆陆续续听说了。
有的学者因此怪罪他的魄力不足,其实他只是受制于这部机器的标准作业流程。他只能以走一步退半步的速度向前。太快后面追不上,太慢终点则不达,那么要怎样才算刚刚好?
他开始踟蹰了。记者会上眼神难掩他在高处不胜寒的落寞,最终接受同在B队的老战友慕沙所言:“与其继陷泥沼,不如及早抽身。”他决定决心不玩了,着手部署卸任。
接受宿命安排
他片刻都不想留了,但求可以体面离场。毕竟,他这辈子,是个绅士,循规蹈矩,顺境敬天,逆境顺天。他相信“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接受宿命的任何安排,坦然面对。
世寿天命,如今他平静而去,属于他的记忆也戛然而止,留下褒贬都有的历史评价;还有一份始终不想利用刀光剑影执政的温柔:那民主的绮丽,总是在孤单里;明明是想靠近,为何他的心,偏离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