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吊诡的马哈迪?/章龙炎

首相敦马哈迪医生8月17日至21日官访中国,在结束访问启程回国之前,马上宣布取消东海岸铁路计划(东铁计划)以及马六甲和沙巴州的油气管计划,表面说辞是因为“国库空虚”以及经济情况不好。过后我们听到这计划可能展延,等到经济情况较好的时候才重启;前天,他在“当今大马”的一项专访里说,东铁计划取消与否还无定案,需要由相关公司决定。

过去三个多月,敦马对前首相纳吉时期的推行好几项大计划(几乎全都涉及中资)是继续还是取消,都没有肯定的答案。在第14届大选前,敦马领导的希盟指控纳吉引进中国投资是卖国的举动,因为中国的投资没有为马来西亚带来好处。



与中国李克强的联合汇报会上,敦马表示认同自由贸易,但自由贸易还须是公平的贸易,并提醒大家要注意“新殖民主义”。敦马不改有话直说的脾性,好像不怕得罪大国的样子,借用西方一些学者对中国崛起可能制造一个“新殖民主义”。

今日不同往日。要是这是他在30多年前第一次任相时候的说法,会引起“第三世界国家”的共鸣;今天使用这字眼,看来是与时代脱节,也让人感觉敦马是从西方的角度看中国的崛起。不过,敦马的思维,特别是在处理我国与他国的国际关系,毕竟还是存在一些所谓的“吊诡”。

例如,不照单全收自由贸易(西方,特别是美国资本与势力深入其他国家的用语),而与代表较不发达国家的公平贸易回应——放到国内的脉络,也就不是人人能够自由竞争……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吊诡”,敦马在很早的时候就说过他第一次领导的政府采取的主义,称为“实用主义”或 “务实主义”(pragmatism)。有学者指出,实用主义与机会主义没有差别。

所以,敦马讲一些自相矛盾、反复不定的话,目的不是要用来说服,而是让人混淆(让一些所谓的学者揣摩他的“言外之意”),达到宣传的目的。可是,在涉及一些好像东铁白纸黑字的合同和协议,有法律的约束力。



即使是纳吉或其领导的政府签下的合约,现在的政府还是要照合约的规定履行责任,例如作出相关的赔偿。

敦马以国债高企(按照希盟政府的定义)及国内经济问题,要中国方面理解,显然的是要中国协助解决纳吉留下的“问题”;中国能理解,但是国内的问题,要由当今政府去解决。

大家不要忘记,敦马第一次当首相的时候酷爱大计划,花巨资眼睛也不眨一下,从来没说过他要节省什么;现在可以“钱不够用”为借口,继续消费纳吉,好像几百亿甚至上千亿令吉也在所不惜,你不觉得奇怪吗?

或许,节省(会省不会赚)只是林财长的台词,敦马怎么想,是完全另外一回事。不是嘛?最终大的决定还是要问老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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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见

【灼见】马哈迪只见中文招牌/杨善勇

占据的角度要是不同,所见的自然大相径庭。苏轼的《题西林壁》诗里展现的不止是人生的意境,也是视角的道理: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前不久,前首相敦马哈迪医生在脸书贴文供称他在柏威年商场只见中文招牌,一时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中国;于是故作不解问道:“此乃马来西亚,或是中国的一部分?”大概正是这么一回事。 

事实上,当然不是这样。都什么时候了,此时此刻,不论柏威年商场,乃至这个国家大城小镇的任何一个广场,几乎不可能出现只见中文招牌的景观。毕竟,地方政府法令已经明文有所规定写在招牌的语文了。那么,马哈迪到底何出此言? 

从不愿择善从之

追溯往事,马哈迪的这番论调,犹是要让华商和华社深深困惑了。大选之前他甚至曾经接纳2098个华团联署的1999年《华团诉求》,借以积极争取华人选票。大选之后,诸事已定,他随之转身遽然反脸,指控诉求好像共产党及奥玛乌纳云云。 

这种朝三暮四的操作方式,正是非常典型的马哈迪出招风格。人在马哈迪身边做事,前首相敦阿都拉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当年接受碧莉洁威西和詹运豪专访,阿都拉明明白白点出马哈迪一如既往的反反复复:“马哈迪自有本身的一套。他坚信他那一套是唯一的法门。当我另辟蹊径,他指责我错了。那就是马哈迪之道。大课题,他也是这样。除了自己的想法,他从来不愿择善从之。”(《觉醒:马来西亚的阿都拉年代》;八打灵:SIRD,2013;页11) 

只缘身在此山中

眼下的问题,当然不在中文的展现,也不在英文的应用,而是马哈迪一时的天马行空。何况,那是中餐馆。对象群是谁,大家知之。那么,门口书写中文招徕既定的顾客,也是理所当然了。 

缘由浅显,思之自明。贵为两任一国首相,马哈迪岂有可能不懂得?既然这样,他的这番话,恐怕是“只缘身在此山中”。森林茂密,空间隐蔽,处在那里,他看到什么? 

曾经排华的印尼,印尼机场也有了中文告示。大环境变了,政策和条规自然也要相应调整。马哈迪纵然不便远行,网络点击,也可以看到这一幕风景,何必为这一点事小题大做,喋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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