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周刊专区

网罗精英破旧立新 港大校长张翔颠覆体制

报道:黄杰、王可心

香港大学校长张翔透露鸿图大计,要网罗全球诺贝尔精英,注重“源头创新”和科研文化,成立12个新的跨学科研究院。

他在行政上重视绩效,颠覆港大“程序主义”体制,也掀起校委会黑函风波。但校内精英教授都力挺他,落实港大的破旧立新。

为何锐意变革的香港大学校长、世界级的美国华裔科学家张翔会被香港的“黑函文化”困扰,成为国际关注的政治风波?

近日,张翔和学校的权力机构校委会的矛盾闹得沸沸扬扬,港大校委称收到匿名电邮,指控香港大学校长张翔在选择座驾、遴选教授、院长及处理中国企业的捐款时,可能出现程序问题,校委会主席、大律师王沛诗要召开紧急会议调查。

张翔回应指黑函无中生有,对于只有校委会成员可收到的机密资料被瞬间外泄,感到极度遗憾,是对他的严重诽谤,他已聘用律师处理,相信近日事件“是有人有组织地蓄意而为”。最新的校委会会议决定,委派一个5人小组调查。

港大诺贝尔教授史托达尔(Fraser Stoddart)力挺张翔,认为这些风波都是“茶杯里的风波”,也是“有毒文化”。对于张翔在港大的破旧立新,他全力支持,认为英国的大学也是有很多的行政干预,而美国的大学一般更有效率,决策明快,重视绩效。他举出张翔聘请他从美国西北大学来港大任职,开设新的实验室,还带来他原有的中国留学生背景的博士后,都在几个月内搞定,效率奇高,而在其他西方学校,可能要一年以上的时间。

今年59岁、在港大任职6年的校长张翔早在去年底,就捐出自己700多万港币(约422万令吉)年薪的一半给学校的“师友计划”,要为港大的传承做出贡献。

港大过往作为殖民地精英的大学,被称培训“小英国人”,重视程序主义。而张翔作为科学家,致力建造吸引顶级科研人才的环境,不惜颠覆体制。他举例说过去要聘请人才,需要7个单位的签名,但在他的锐意改革下,如今只要两到三个单位的签名。

港媒质疑张翔“中国背景”

这并不是第一次张翔面对政治风波。2017年张翔选上港大校长时,由于张翔在中国出生长大、南京大学毕业的背景,香港传媒就质疑他的“中国背景”可能影响港大“学术自由”。2019年,张翔因反对黑暴冲击立法会的“破坏性行动”,成为学生的冲击对象,300名黑衣人曾现身校长官邸前,要求他出来对话,他不惧与学生坦诚交流,最后都和平收场。

但是,这次张翔面对的风波背后,是否牵涉香港社会过去几年的“黄蓝之争”,校委会内部及黑函的源头是否和支持港独的“黄丝”有关?仍有待调查。校委会主席王沛诗的丈夫是建制派的“班长”、立法会议员廖长江。香港媒体将这次风波视为建制派内部的矛盾,而政府内部都希望最后可以“以和为贵”,避免事态扩大。

让港独职业学生失资源

张翔过往在化解港独势力把持港大学生会的问题上,曾采取釜底抽薪的方法,将学校固定征收学生费用支持学生会的规章改变,让港独的职业学生失去资源。

张翔留美近30年,他主持研制的“隐身衣”被《时代》杂志评选为“10大科学发现”。张翔与众多美国顶尖科学家有交情,理解打造世界级一流科研中心所需的条件,包括学术空间、自由及开放文化。张翔主职港大校长期间,努力为科学家省却大学教职中不必要的行政程序,成功吸引诺奖得主来到港大,专心致志的做好科研。

9月22日,《亚洲周刊》记者与张翔在港大校长官邸独家专访,张翔谈及他对于港大未来科创发展的计划、对于科研文化的省思,强调源头创新与底层研究,发挥港大的学术优势。张翔特别介绍“HKU 100”国际优秀人才招揽计划和“科创地标”(Tech Landmark)之中新成立12个研究院,为未来科技与产业开路。

访谈摘要:

超越过去的政治纷扰,你现在作为港大校长,对于港大未来的愿景有什么想法?

2017年我来香港前,当时的社会生态和现在很不一样,斗争很剧烈,大家互不相让,而校长则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但这也是港大前几任校长都经历过的。

我当时对香港了解不深,经分析后我认为,就好像每件事背后都由不同维度构成,如水平方向的X轴和垂直方向的Y轴,如果大家都只想在X轴上面挤来挤去,针锋相对,就会忘记还有另外一个维度。

所以2017年,我就在思考,如何将这些在X轴上互相厮杀的能量引流到Y轴,从更高视野争取更大空间,消除原有的内耗。

这不只是一个左和右的问题,也不仅是社会学、政治学问题,也是经济问题,因为一旦社会有更高的追求,在经济状态和政治状态上都需要有更高的追求。

在2019年,我会给一些访客播放一段视频,内容是一个欧洲家庭主妇在切肉丝,突然两只鸟来了,一下子发生争抢。

主妇便又给这两只鸟第二个、第三个肉丝,但它们却都置之不理,依旧执着于争抢。这个情形就是,两只鸟都只能看到眼前微小的利益,完全忘了还有更大的天空,这两只鸟也因此互相成为彼此的囚牢。

所以你觉得香港大学是另外一个天空,你想通过香港大学的改革和实践,为香港社会带来新的回应?

香港是东西方文化交汇的地方,港大一开始的初心即是“为中国而立”,对于当时的殖民政府来说,能有这样的想法还是不简单的。

如今,港大是世上最国际化的大学之一,去年也获泰晤士高等教育国际化大学排名全球第一,我们的学生来自90多国和地区,老师也来自世界各地,主要教学语言是英文。

疫情之前中国有一位部长曾到访视察,他指港大的科研方式是中国没有的,管理方法是与国际一流学校更接轨。

香港不能靠旧产业

这背后点出香港的学术和科研优势。过去,香港被称作金融之都、航运之都,但面对国际变化,香港也面临很大挑战。

香港不能单靠旧产业,要开始想怎样发展新的,比如我们香港大学医学非常强,我们的研发会带动新的医疗技术、新的药物,甚至新的医疗产业。

或比如港大的数据科学(data science)就请来伯克莱加州大学的知名教授马毅来领衔学科建设。

要成长新的工业,就要考虑两个问题:第一个是香港的发展怎么发展,第二个是香港大学怎样配合香港来引领香港。对于第一个问题,香港要解决房屋问题,而香港不是没有土地的。

还有香港工业的景观(landscape)要多元化,要有医疗技术、人工智能、能源技术这些新的方面。

例如我们港大就有一位教授,他发明“空调不用电”这个技术,用一种薄膜覆盖在玻璃上,降低室温,不用再开空调。而这系列的技术实际上就能改变整个全球变暖、气候变化的方向。

作为在中国成长、在美国工作生活总共29年的科学家,你对于中美科研文化有什么看法?

中美是本世纪两个最重要的科研力量。过往就是美国第一,美国的高校同时也是中国部分科研人员的摇篮,中美在长期的科研中有很紧密的合作关系。

但这从2018年开始就慢慢改变,开始有对立的政治局面。

中美作为两个最大的科研力量,他们各自有不同的生态体系,两方的较量与国家发展的方向都是息息相关的。

就我个人角度,要回答的是怎样做好香港的科研。中西文化有很大差异,也导致科研方式的差异。

中国人爱好和平,讲求中庸,不倾向于针锋相对,但其实科学有时需要相互批评、相互指责的精神,这一点西方人就做得更好。

但中国文化也有好的一面,会带来更好的合作精神,当然这可能会带来一些人情关系、裙带关系的影响,所以两种文化各有长处。

其次,比较公平的科研资源的分配是很重要的。不仅是中国,可能东方人都有些急功近利,做什么事都要快速得到回报,但这就不利于源头创新。

牛顿看到苹果从树上掉下来发现万有引力,但牛顿当时是想不到,万有引力会成为几百年后造出飞机、大炮、轮船的基础。这一点在东方社会经常会被忽视。

“赚快钱”的思维也反映在我们的科研中,我常常将源头创新比喻成长江源头,要注重源头创新,源头有水,下游才有水。因此,首先就要在源头做“天马行空”的事,到长江下游的苏州、上海一带才是收成果实的时候。

那香港的创新环境如何?

香港的源头创新、基础理论的研究环境跟大中华地区比起来是相当好的。最近美国的研究评价机构“research.com”选取24个学科来评估各个国家的研究水准,他们在物理、化学、社会学、法学等24个学科中选取全球最顶尖的科学家进行排名,在24位中国排名第一的科学家中,有12位来自香港,其中又有6位来自港大,所以仅我们港大一所学校就占四分之一。

基础学科领先全球

这意味着香港在基础学科领域的研究处于全球领先地位,这是香港在做源头创新的优势,我们的研究方式是与西方顶尖的学校相通,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科研经费的使用效率就比较高。

具体来讲,我们也会给到研究人员更大的学术自由,不会要求教授们明年一定要搞一个成果出来。我们是尽量隔数年才考核一次,尽量给科研人员更多自由的空间去发展。

作为顶尖科研人员,你认为什么样的环境才有利源头创新?

这涉及到管理问题:如果校长整天盯着教授有没有新成果,要不要去评奖,研究者自然会受影响。

这个影响就是行政的干预。有些大学受名誉诱惑,比如到评物理学院士时候,行政部门就会要求大家去报名,甚至为了这个事情,这些研究人员这几年就不做其他事了。

但他们本可以十年磨一剑,做很深的学问,为了一个帽子,一个利益,或上面掉下来任务只做一些短期的研究,这会倾向于只看到短期见效的成果,这样做学问就不能长久,十年磨一剑的事就比较少。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中国的创新总比别人慢半拍,其实现在中国政府投入很多,但大多数最顶尖的科学家在忙这些短期行为,但西方包括香港总有一批人在想长期的事。

当然,90%的人最后做的长期项目是做不出成果的,但只要有10%的人能做出来,只要有一个乔布斯,有一个比尔·盖茨,就可以使一个工业诞生,也只有首先发明新产业的一方可赚尽利益。

就像苹果公司与郭台铭的富士康。台湾的代工厂20万工人加上印度的,可能就赚约10%的钱,90%的利润是2000个工程师在硅谷做设计。

这个道理讲出来人人都懂,但是做起来就晚了,因为科研文化这些东西不能像搞公司,你付我10块钱,就一定保证有个产出,尤其在关系不好时、卡脖子时,这就很容易被卡住。

但有一些基础研究,你只要把它攻关,就是完全打开另一个场面,完全打开另一个维度。

你可以介绍一下具体港大现在整个创新有哪些新的措施吗?据我所知现在有新请来一位诺贝尔化学奖得主?

不只是化学的,我们现在正推动HKU 100计划,聘请全球100位杰出人才。说到“人才”,我想要区分一下“人才”与“人材”。

所谓“人材”就是要求他要马上有用处,是短期行为,但若想发展好的工业,你要有思想,要有高度的要求。社会中总要有这个源头创新的一批人。

不能把每个人当做螺丝钉,做个木材一样的事,所以应该是“才华”的“才”,不是“木材”的“材”。

香港需行业顶尖者

我们香港常常讲要“抢人才”,实际上香港需要的人才是行业顶尖的人,这样的一个人能比1万个人,我们缺乏的始终是拥有战略眼光的引领者,顶尖人才本身就能带一个研究团队,我们香港需要这样的人。

顶尖科学家能带动一群人,因为他的思维和维度完全不一样,会带来新的碰撞。我们就有一个国外来的学者,他入职的这个专业本来是比较死板的,大家就像工厂里工人做活,每年出两篇文章。

他来之后就教大家想更高的问题、更好玩的事,科学上面一下子就把他兴趣带上来了。其实大家都有这个潜能的,但必须要这些人有机会去试,而这些人就会起到催化剂作用。

HKU 100计划目前吸引50多位人才,还会继续下去。这样的规模在亚洲其他学校目前是很少见的。

除了这位新到任的诺贝尔化学奖得主,我们还吸引3位斯坦福的院士、麻省理工的一位非常年轻的正教授、耶鲁法学院的教授、还有伯克莱的教授,都是来自顶尖学府。

这还包括宾州州立大学一位非常年轻的助理教授,堪称“学科superstar”,我曾为了吸引他来港大,开车来回8小时,就为了请他和太太吃一顿饭,争取见一面。

还有就是要尽量减少行政阻力,让他们专心科研,把内部行政框条尽量简化。其实港大还遗留很多殖民时期的传统,改革起来难度很大。

但在这5年中,我们进行改革,效率提高,学校也焕然一新,否则就算能吸引人才,也留不住人材。

张翔小档案

张翔,1963年出生于江苏南京。

1985、1988年从南京大学取得物理学士、硕士,1989年赴美留学,1996年获伯克莱加州大学博士。

先后担任宾州州立大学助理教授、洛杉矶分校加州大学副教授及伯克莱加州大学教授。

他在2008年研制的隐身衣被《时代》选入年度10大科学发现,2014至2016年间出任知名的劳伦斯伯克莱实验室材料部门的总监。

2018年接任香港大学第16任校长,并已获续任5年到2028年。

2019年,张翔伯在克莱加州大学的研究团队关于“卡西米尔效应”(Casimir effect)的工作被《物理世界》评选为2019年“10大突破”之一。 

新闻来源:亚洲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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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贝尔化学奖得主加盟港大 史托达尔力挺张翔光速效率/黄杰

报道:黄杰

2016年化学诺奖得主史托达尔(Fraser Stoddart)今年9月获张翔校长聘请加盟港大,他认为当前的港大争议是“茶杯里的风波”,指出张翔的改革树大招风,警惕不要陷入内耗。他以自己的例子指出,全球延揽顶尖人才都“只有很短的窗口期”,本来新加坡国立大学也找他,但张翔以“光速”在港大建成实验室让他过来上任,港大行政系统本来要7个签名,但张翔精简至两个签名就办好。

香港大学校长张翔积极为港大网罗在源头创新、基础科学领域拥有带领与经营科研团队能力的人才,而最成功的例子就是今年9月刚加盟港大化学系的2016年化学诺奖得主史托达尔(Fraser Stoddart)。对于近日张翔所经历的风波,史托达尔表态支持张翔,坦言争议是“茶杯里的风波”,以偏概全,各方应聚焦于港大发展蓝图上。

致函校委会警惕内耗僵局

稍前,史托达尔已去信港大校委会,称张翔的改革显出将港大跻身全球顶尖大学的决心,强调“改变可能会带来不安,但事实证明要追求卓越,改变是必要的”,改革者往往树大招风,面对枪打出头鸟,警惕港大不要陷入内耗僵局。

史托达尔的学术成就远超出学术象牙塔,已延伸至新发明与应用的领域,因此他对于大学研究要如何捕捉产业的发明周期的先机,有深刻的看法:“任何组织要招揽到最顶尖人才,也只有一个很短的窗口期……如果你要跟足规矩然后办全球招聘,很大概率那些你想要的人就已经另谋高就了。时间就是关键。”

按照同一道理,史托达尔对于过分遵守既有程序也有批判,对于张翔事件,他指:“我的经验是如果只按章办事,你不会做成任何事。”史托达尔向记者说,本来一些正常学术行政,却要求科学家重复签名,不同地方、不同程序,而在港大,张翔把7个签名的程序简化为只需两个签名,这让他十分满意,“这样科学家才能专心做事”。

与张翔结缘于加州大学

史托达尔与张翔早年在洛杉矶加州大学认识。来港大前,新加坡国立大学亦曾向史托达尔招手,但是在张翔带领的港大仅用3个月便“光速”在大学建成实验室,这成功打动了史托达尔,他说:“世界上任何其他地方都至少需要12个月才能建成。”

当记者参观史托达尔的实验室时,已经有10多个研究生在工作,多数来自中国,其中很多研究都有可见的突破应用潜能。史托达尔对学生的研究暸如指掌,亦十分重视他们的题目,向记者逐一介绍。

然而,当记者问及史托达尔毅然离开美国学界的原因之时,他并没过多着墨于离开美国所放弃的一切,包括他在西北大学的研究中心,以及他亲手训练出来约300个科学家。反而,他开始谈起了童年成长经历,以及农民背景出身如何影响他观看学界中复杂的人与事。

史托达尔成长于在苏格兰城郊区的一个佃农农场,他的家庭与另外两个家庭共同在农场上生活、替农场主打工。农场上没有现代设施,食物、衣物和燃料都必须从外面送进来,一直到史托达尔18岁的时候才有电力供应。对此,史托达尔形容:“在这样的一个社区之中,人与人之间的合作是很紧密的,我们要合作才能继续维持生活,而各人有不同的优点,但都要合作发挥,这种风气和习惯对我日后进学界有深刻的影响。”

史托达尔形容,当他以年轻科学家的身份进入到英国大学的体制时,认为当中充满了官僚成份、阶级主义,很多人都较为自我,有自己的想法,他本人亦在大学遭受过匿名攻击,在几乎没有支持下被英国大学的“官僚体系”折腾了很长时间。这让佃农社群出身的史托达尔感到不太习惯,而他亦开始发展自己的学术道路。

早开始与中国科学家合作

史托达尔称,相对于他在英国的其他同事,他很早年就已经非常注重国际科研合作,而近年越来越多的优秀中国学生加入顶尖科研的领域,让史托达尔从10多年前就已经有与中国科学家合作的经验。他形容,当其他科学家还都不注重中国科学家时,他已经和他们相处得非常愉快,他称中国的科学家做事非常集中,总是能带出很好的科研氛围。

相对于中国科学家专心的品质,史托达尔指出,西方大学的最新发展,包括不断扩张的大学官僚、过分的“政治正确”以及各种行政上不必要的干预和制度设计,这些都是让他决定离开西方的原因,而港大对他来说,就是另一片新的天空。

对于日后在港大的工作方向,史托达尔认同张翔多元化、国际化的策略,他指张翔正非常积极招揽顶尖国际人才,亦认同张翔要将港大打造成顶尖大学的方向。但是,他同时也明白到在改变的路上充满阻力:“(对于张翔的事,)我大概能理解,我想他的愿望就是带来改变。然而,我想他正面对的,就是我以往面对的同一种反对势力。”

中美冲突下的香港大学

然而,虽然张翔的风波也是世界各地大学体制所面对的同类型问题,但是史托达尔还是看到香港、香港大学比较特殊的一面,那就是在日益恶化的中美合作关系之下,其实像史托达尔这个级别的学者,并不会满足了“二择其一”:因为他既不能放弃在美国的学术生态体系下继续发表和累积研究,但是又不想阻断与中国科学家的交流,而同时满足两者的香港大学,就成为了史托达尔继续献身于科研探索的“不二之选”。

史托达尔笑称:“我尝试获得两个世界各自最好的一面。” 

发明分子机械打开新天地

最小型的机械可以有多小?2016年诺奖得主史托达尔在研究化学期间,发现有一些分子(molecule)的操作原理有机会可以成为更大的“分子机械”(molecular machine)的部件。史托达尔在1991年参与创造的轮烷(Rotaxane),成功开发一类由一个环状分子套在一个哑铃状的线型分子上“组装”而形成的超分子体系,而在分子的世界,轮烷可以像汽车的车轴那样操作。

现在,化学家还在积极找出其他能够被组装成为更大的“分子机械”的部件,试图造出分子层级的机械,让我们能掌握分子世界的运作,就如工程师用机械的原理创造了我们的世界一样。而史托达尔累积多年对物理学、化学基础原理的研究将会成为至关重要的思想资源。在未来,分子机械可被应用于发明新材料、感应器以及储能系统,而港大亦已开始进推这一方面的研究。

校园政治拨乱反正

港大的爱国传统源远流长,坚持民族自强、民族尊严和公平正义,但却在近年变质为港独思潮基地。张翔上任港大校长后经历严峻考验,对外须面对社会动荡,对内则受到学生的挑战,其本人更一度受到黑暴的威胁与包围,但在他治下港大校园政治被拨乱反正,坚持港大爱国传统,让港大重新回到学术与科研的正轨,而非成为被不同政治力量利用的动乱输出基地。

1970年代港大学生活跃于社会运动,如中文运动、金禧事件、捉葛柏反贪污等。1975年英女王到访港大,港大学生会发起杯葛行动,以示反对殖民统治。

1980年代港大学生会在英国殖民地者未肯公开承认将放弃对香港的主治权时,甘冒被港英政府打压的风险,率先发表《香港前途宣言》,坚持香港主权属于中国。八零年代英国首相戴卓尔夫人访北京谈判回归,传出要北京承认鸦片战争的《南京条约》,要北京用“主权换取治权”,途经香港时,香港大学生前往机场示威,举起标语“侵华条约不容肯定”。港大学生会也曾于八九民运期间派人到北京声援。

1998年丹麦雕塑家高志活的“国殇之柱”六四事件纪念雕塑被置于香港大学。

2014年港大港独思想抬头,学生会偕香港专上学生联会投身占中行动,港大学生会文字媒体《学苑》出版港独思想书籍《香港民族论》,曾参与2019年7月占领立法会事件、现正被香港警方国安处通缉的梁继平是编辑之一。

2019年7月3日张翔以校长身份发表声明,谴责示威者占领立法会,对暴力事件感痛心,表示破坏性的行动应予谴责。

2019年7月12日近300人聚集于校长寓所,要求张翔出来对话。张翔邀请到来的学生进入寓所对话但遭拒绝,反要求他步出寓所对话,最后他答允要求和双方在校长寓所外对话。黑暴风波期间港大校园充斥批评与指骂张翔的大字报。

2021年4月港大学生会被《人民日报》点名抹黑一国两制、破坏宪制秩序。同月,港大教务长宣布停止为港大学生会代收会费、不再向学生会提供财务管理服务等。

2021年7月港大学生会以30票赞成通过动议,“感激”七一刺警案自戕身亡的梁健辉。同月学生会长郭永皓召开记者会宣布无意鼓励任何非法行为,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对此深感抱歉,表示撤回议案,干事会亦立即辞职。同月,港大校方强烈谴责港大学生会评议会公然美化暴力,损害整体港大社群的声誉和利益,不再承认学生会作为独立注册社团在校内的角色。

2021年12月港大拆除丹麦雕塑家高志活的“国殇之柱”六四事件纪念雕塑。

史托达尔小档案

Fraser Stoddart 1942年生于苏格兰爱丁堡,童年住在离市中心近40公里的埃奇劳(Edgelaw)农场一个由3个家庭组成的社区中,他们也是农场的佃农。

1966年从爱丁堡大学获化学博士,后来在加、英、美等地的大学、实验室工作,他在帝国化学工业(ICI)研究期间首次接触到分子机械(molecular machine)的原理,成为他日后获诺奖关键。

1997年到洛杉矶加州大学任化学教授,2002年起担任加州分子系统研究院(CNSI)的主任,2008年在美国西北大学化学系创立Mechanostereochemistry Group,2010年成为西北大学的集成系统化学中心的主任。

史托达尔多年来活跃于前沿化学研究,其研究有巨大产业潜力,包括分子机械、超级材料、分子纳米技术有打开全新科技领域的能力。史托达尔对分子机械的研究让他在2016年获化学诺奖(共3人得奖,各占三分之一)。

2019年,史托达尔凭其发明产品成立“Noble Panacea”护肤品牌,与多家知名化妆公司合作。

新闻来源:亚洲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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