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道：黄栋星

菲律宾副总统莎拉被国会弹劾，影响2028年参选总统资格，目前民调多数支持弹劾案，总统小马可斯家族扮演关键角色。

菲律宾215名国会众议员2月5日签署了第4起弹劾起诉书，其中包含6项弹劾条款，列举违宪、贪污、背叛公共信任、对总统发出刺杀威胁等多项罪名，要求罢免副总统莎拉·杜特蒂。

弹劾起诉书同一天下午送达国会参院，参院全体会议在未讨论针对莎拉的弹劾议案的情况下休会。

弹劾成立终身禁公职

根据菲律宾宪法，国会参院收到弹劾书后将作为弹劾法庭审判莎拉，参议员将在审判中担任法官。若超过三分之二的参议员宣判莎拉的弹劾罪名成立，她将被拔除副总统职位，且终身不得担任公职。若她被去职，总统小马可斯将从国会议员当中提名新的副总统人选，由参众两院批准。

如果莎拉提前辞职，这种情况可以避免。前最高法院大法官加彪强调，如果莎拉在被判决有罪之前辞职，她仍然可以在2028年参选总统。

小马可斯虽公开称不会参与程序，但其长子、众议员桑德罗是首位签署弹劾申诉的议员之一，显示家族成员在推动弹劾中扮演关键角色，标志着风向发生了转变。桑德罗受访时说，对菲律宾国民来说应该不会觉得惊奇。

“如果有人表示想挖出你的祖父的遗体并将其扔进西菲律宾海，扬言说想杀死总统和第一夫人，也就是我的父母，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桑德罗也是菲国会众院多数党高级副领袖，他此前对莎拉、其前总统父亲杜特蒂及其阵营支持者的批评，一向保持沉默。

莎拉7日在其办公室召开记者会，回应国会众院提交针对她的弹劾指控时说“天佑菲律宾”，同时感谢许多支持者的相挺与信任。

否认威胁刺杀总统

莎拉表示，她的律师团队正在准备辩护。被问到是否打算辞职，她表示尚未考虑到此事。她仍认真考虑2028年角逐总统职位，但要视明年的民意调查而定。

莎拉也否认威胁刺杀总统小马可斯夫妇以及众议长罗麻礼斯，“相关说法被曲解”。

她的支持者也辩称，即使莎拉曾发表威胁言论，那也只是“有条件”的威胁，并不构成可追究的行为。

然而，国会众院四合一委员会首席主席描贝斯2月8日表示，有证据显示莎拉承认了针对总统小马可斯、第一夫人丽莎及罗麻礼斯的“暗杀阴谋”。描贝斯在一份声明中说：“弹劾案的第一条罪状包含证据、我们副总统的视频和声明，这就是为什么它被包括在申诉中。”描贝斯表示，众院提交的弹劾申诉是有依据的。

莎拉分享了她在被众院弹劾后与其父亲杜特蒂的对话，莎拉称，她给父亲发了一条短讯说“一切都会好起来”。杜特蒂还发了一段自己唱歌的视频《麦克阿瑟公园》。莎拉拒绝透露其辩护团队任何成员的姓名，但她表示他们的准备工作正在进行中。

她说，绝大多数律师都愿意帮助她的辩护团队。父亲若愿意加入辩护团队是受欢迎的，但只能以成员身分参与。“考虑到他的年纪，以及弹劾案的严格准备，我可能会告诉他不要担任领导，因为年纪很大了，他今年已经80岁了。”

宪法规定立即裁决

国会参议长伊斯古地洛2月6日表示，在国会休会期间，参院不会对弹劾案采取任何行动。国会将于6月2日才复会，不过他说，如果总统要求召开特别会议，就有可能对弹劾案采取行动。小马可斯2月6日在总统府简报会时表示，如果参院提出请求，他将要求对方召开特别会议，处理莎拉弹劾案。不过小马可斯强调，是否提出请求仍由参议员决定。

前选举署专员兼1987年宪法的制定者之一、律师萨米恩托说，参院必须立即召集，开始讨论并裁决对莎拉提出的弹劾案。萨米恩托认为，根据宪法规定，国会虽然休会，但这并不影响审判莎拉。“宪法中规定了‘立即进行’和‘唯一审判和弹劾的权力’”，萨米恩托解释，1987年宪法中指出“总统可以召开特别会议”，可以是为了立法或其他他指定的事项。

民间组织Akbayan和ACT教师党团组织也敦促参院迅速采取行动。Akbayan党团组织的众议员森达迎说：“菲律宾人民正在关注，历史将评判我们的参议员是否会履行宪法职责，还是让政治权宜之计阻碍正义的实现。”

ACT教师党团组织的众议员卡斯特洛说：“如果他们愿意，他们可以做到。如果他们不做，就会有很多理由和推卸责任。我向参议长伊斯古地洛发起挑战，来吧，召集参院作为弹劾法庭。”

菲律宾将于5月举行期中选举，国会参院的24个席位中有12席位将改选。参议员需权衡自身连任或竞选利益，尤其是杜特蒂家族在南部棉兰老岛的强大影响力可能影响选票流向。部分参议员也许希望透过支持弹劾提升曝光度，但另一些人可能因担心失去南部支持而反对弹劾。

41%受访者赞成 35%反对

弹劾结果尚难预料，外界普遍认为参议员的政党倾向将左右弹劾结果，舆论变化也或会影响参议员的立场。民调机构“社会气象站”1月8日公布的调查显示，41%受访民众赞成弹劾莎拉、35%反对、19%无意见，其余表示对事件不够了解。

菲律宾正副总统分别民选产生，小马可斯与莎拉在2022年大选期间为竞选搭档，但当选后立场逐渐分歧，去年11月决裂。杜特蒂阵营指控执政阵营搞政治迫害，意图在2028年大选之前铲除竞争对手。

小马可斯先前曾表示，他不会支持任何针对莎拉的弹劾动议，因为这不利于菲律宾国民的生活。莎拉先前指针对她的连串指控含政治动机，但小马可斯说自己不曾参与弹劾行动，而总统办公室的最新表态是“不会干涉”弹劾程序。

弹劾获通过几率较高

当地基督堂教会组织（Iglesia ni Cristo）早前发动180万人声援，反对弹劾莎拉。基督堂教会发言人萨巴拉说，如果国家持续陷于内斗，许多更重要的问题将无法得到解决，民众希望政治人物能听进小马可斯的话。

菲律宾两大家族的平衡目前已被打破，小马可斯家族占优势。小马可斯阵营可能试图透过弹劾削弱莎拉的政治基础，巩固自身对国会的掌控。政治学专家科罗纳纳翁指出，若小马可斯推动弹劾，参议员可能会受其影响，支持票数可能达标，预计弹劾最终获通过的几率较高。弹劾案也可能将对菲律宾内政外交乃至东南亚的局势产生影响。

新闻来源：亚洲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