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专栏

藤原茅晴的和式婚礼/李桑

翻阅2023年4月19日《南洋商报》CEO讲堂的李桑专栏《一生懸命》,我重温那篇〈平凡女子的非凡旅事〉。那时,我与摩托骑士藤原茅晴(昵称Chiharu桑)两次相遇,我曾对她说:“如果有一天你结婚,我一定会到场祝福!”

2025年1月12日,Chiharu桑真的结婚了!地点则是新郎的家乡——日本九州宫崎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借此机会,我也能亲身体验一场正宗的日本传统婚礼,感受其简约却庄严的氛围。

半年前,Chiharu桑通过Line给我发来了电子请柬。照片里,她身穿婚纱,身旁是一身西装的新郎,最特别的是,两人各自骑着KTM 390 Duke摩托车。

这画面让我忍不住调侃:“将来,你们的孩子一定会驾驶更大型的摩托车,环游全日本吧!”那时,Chiharu桑刚完成了一场类似中国传统订婚礼的“結納の挨拶(日文)”仪式。这是新人与双方父母共同参加的小型聚会,具有正式确认婚姻关系的意义。

这之前,Chiharu桑还在神宫举行了一场传统神道婚礼“神前式”。这种仪式通常只邀请至亲好友参加,过程庄严肃穆,却极为重要,因为它象征着在神灵面前的婚姻契约见证。

追求精简不铺张

话说回1月12日下午4点半,我参加的是婚宴,也就是日语中的“举式+披露宴”。婚宴场地设在专门举办婚庆礼仪的会所——青岛Amadan,“举式”礼堂风格简约而隆重,重头戏是交换结婚戒指,再移动到宴会大厅。

当天的婚宴,Chiharu桑连同夫家席开100座宾客席位,准备了和式会席料理,却以西式上菜程序来款待赴宴的亲朋戚友及同事。据了解,每位费用约3万日元,总预算高达300万日元(约8万7000令吉)!考虑到宾客还需准备内含2万至5万日元(约580令吉至1500令吉)的贺礼红包,再加上主家为宾客准备的回礼(还会为外坡宾客附上车费),这种重成本婚宴可谓不轻松,因此日本人通常只邀请50人左右,追求精简不铺张的原则。

在日本,有句老话:“远虑,尽量不要麻烦别人,更不要让对方破费。”因此新人在发请柬前往往再三斟酌。当时,Chiharu桑也多次确认:“你真的会来宫崎吗?真的能出席吗?”这份谨慎,不外是怕我劳神破费。无论如何,今天我依然顶着5度的低温如约而至。

有人问我,为何要千里迢迢奔赴一场毫无血缘关系的婚礼?我的答案是,承诺无价,情谊无价;新人请我,也显示了主人家对我的额外重视!

互敬三杯交杯酒

婚礼上,传统的“交杯酒”仪式(3·3·9礼)是必不可少的。新人需互敬三杯交杯酒,而每杯分三口喝光,以此誓言一生相爱,白头偕老。

不过,如今的年轻人更倾向于选择“教会式婚礼”,即便并非基督徒也可以举办。他们身着婚纱礼服,在布置精美的“假教堂”中进行仪式,氛围浪漫又幸福,甚至连“牧师”都可能是演员,却依旧满足了新人对神圣婚礼的向往。

婚宴之后,新人们通常会与朋友在居酒屋举办“二次会”,享受简朴的美食也尽情畅饮,热热闹闹地为婚礼画上圆满句号。 

值得一提的是,Chiharu桑的父亲是一名消防队的电工技师,他听说了我与Chiharu在新泻县佐渡岛上的初次相遇,甚感欢喜。

那是疫情刚解封后,我第一次重返日本的旅途,当时随行的还有潘秀清、苏宝芬、林树坤。这段跨越国界的友谊,正是我旅途中信念的体现——“遇你所遇,见你所见”。而每一次的邂逅,都是旅程中最珍贵的旅の美学体验。我在这样的未知里满怀期待,欢喜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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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专栏

日本,谁来欢迎你?/李桑

春樱盛开,日本正式步入一年中最浪漫也最繁忙的赏樱季节。人潮汹涌的不只是新宿皇家公园和京都二年坂,连各大国际机场的入境大厅也早早排满了等待通关的旅客。

羽田机场据说需要排上180分钟才能顺利入境。3小时,不是飞东京,是踏入东京。

但更令人“惊艳”的,并不是人潮本身,而是这些人潮背后的“人手”。

非日籍面孔代表

我在机场通道里看见,一位年长旅客坐着轮椅缓缓前进,推车者是位身穿制服的孟加拉籍劳工。那一刻我怔住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日本“国门第一线”的象征,竟也由非日籍面孔来代表?这是务实?是妥协?还是一种现实的迫降?

搭上观光巴士,脑海中仍在盘旋这个画面。我忍不住思索:难道连游览车司机,也早已悄悄换上外籍劳工了?毕竟,日本年轻人早已不愿意投入这类高工时、高压力的职位,尤其是服务外籍观光客的长途车队。留下来的,多是临近退休的老司机,而整个国家,却也正进入“高龄社会”的无人驾驶状态。

在高速公路休息站,我们照例冲进便利店觅食红豆包,这样的小确幸构成了我们对日本日常的想象。但站在收银台前结账时,听到那口流利的日语从一位南亚面孔的收银员口中自然流出时,现实又一次提醒我:这已经不是那个“纯日本”时代了。

外籍劳工突破230万

数据显示,截至2024年10月,日本外籍劳工人数突破230万人,年增25.4万,是2008年有统计以来的最大年度增幅。10年之间,外劳人数翻了近一倍。

换句话说,你在东京五星级酒店遇到的门童可能是孟加拉人,替你登记入住的是菲律宾人,端茶送水的是越南人,打扫房间的是缅甸人。这不是未来预测,是当下实况。更关键的是,他们都讲着流利日语,了解日本礼仪,因为他们在来日前已完成在本国的职业培训。

日本不再只是日本人的日本,而是一个被多国劳动力重新编织的“合成社会”。

外籍劳工三大来源国为越南、中国、菲律宾,他们广泛活跃于制造业、餐旅业与零售业。这些领域,正是支撑日本观光与民生的骨干。无怪乎,今天的日本社会,如果抽掉外劳,将直接瘫痪。

老年人口全球第二

根据世界银行报告,日本65岁以上老年人口占比全球第二,仅次于摩纳哥。人口结构的失衡,使得“劳动力荒”成为日本挥之不去的国难。而“技能实习生制度”的推行,虽说是“人才培养”,但本质上,也是一种官方认可的输入移工机制。

还能维持服务质量?

与此同时,2024年日本创下3680万人次访日游客纪录,2025年轻松破4000万已是定局。旅游业迎来“黄金期”,却也放大了“人手不足”的隐忧。而日本人最引以为傲的“服务质量”是否还能维持?这是一个没人敢回答的问题。

更现实的是,日本自2026年起,将陆续推出入境旅客新税制。这不是“欢迎光临”,而是“收手再说”。当观光经济成为双刃剑,日本政府选择先“打个折“不是对旅客优惠,而是对旅客下手。一句话,2026年起,去日本旅行,恐怕不会再是件轻松划算的事了。

于是我们看见了一个新的日本,一个在樱花之下、笑脸服务背后,悄然转型的移工社会。那仍然是我们熟悉的日本吗?或许是,或许早已不是。但毫无疑问,它正一步步变成一个“需要他人才能运转”的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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