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击特朗普的恐惧政治/Project Syndicate
作者:滨田宏一(耶鲁大学名誉教授、前日本首相安倍晋三特别顾问)
如果说美国总统特朗普擅长什么,那就是蛊惑人心。
通过煽动选民的恐惧和偏见,他成功地赢得了人们对各类极端政策的支持或转移了对这些政策的注意力,而这些政策一方面有利于他本人、其家族和(大多为超级富豪的)亲信,另一方面却几乎对其他所有人都造成了严重伤害。他成功的关键在于知道该按哪个按钮去刺激别人。
特朗普对关税的采纳就是这一做法的例证。要素价格均衡定理指出,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由贸易往往会使各国相同生产要素(如劳动力)的价格趋于均衡。
然而,现实世界中还存在着无数阻碍中国或越南的工资水平在短期内与美国持平的变数。
从关税到贸易战
许多美国工人对收入停滞不前感到沮丧,担心被人工智能取代,因此当有人说开放贸易会压低其工资或导致其工作岗位转移到别处时,他们就会表示认同。
这时候“关税侠”(Tariff Man)就现身了。特朗普声称可以通过对美国的贸易伙伴“征税”来阻止它们“占美国的便宜”,从而保护美国工人。
而问题显然在于关税并非如此起作用的。为此买单的不是外国出口商而是美国进口商,后者会将增加的成本转嫁给消费者或削减自身利润。
因此尽管美国政府可能会获得一些额外税收,但美国企业和家庭却会因物价上涨而蒙受损失,纵使特朗普在竞选时承诺会降低物价。
上个月中国针对特朗普对本国进口商品征收的10%关税出台了一揽子报复措施。如今特朗普兑现了他的威胁,将对华商品的关税又提高了10%,并对加拿大和墨西哥进口商品征收25%关税,而更多的报复性关税也将随之而来。
随着关税演变成贸易战,成本将直线上升。同样,特朗普声称欧盟是“为了诈骗美国而成立的”,并已承诺会对各类“不合理的”贸易壁垒(比如最近对钢铁和铝征收的25%关税)做出“坚决且当即的”回应。
特朗普显然相信美国的贸易伙伴会在这场关税“胆小鬼”游戏中退缩。
这意味着,顺从他从减少对美贸易顺差到阻止芬太尼跨境流动的各类要求,而且他还很可能会从它们那里榨取一些让步。
但历史再清楚不过了:没有人能在贸易战中获胜。95年前美国的《斯穆特-霍利关税法》(Smoot-Hawley Tariff Act)就引发了一场催生了大萧条的全球贸易战。
制造“移民恐惧”
而特朗普在移民问题上的做法则是其破坏性恐惧政治的另一个典型例子。在这里要素价格均衡化的概念更为重要:移民直接促进了各国工资的均衡化。
同样,要实现完全均等化需要极端的开放,也就是无限制的跨境劳动力流动。
但这不重要,特朗普已经让大部分美国选民确信移民不仅影响了自身经济福祉,也对其人身安全构成迫在眉睫的严重威胁。
因此,许多人对他的大规模驱逐行动表示欢迎,而迄今为止这些行动包括逮捕没有犯罪记录的个人,将亚洲移民送往中美洲,以及针对那些在没有父母陪同的情况下进入美国的移民儿童。
矛盾之处在于美国是个著名的“移民国家”。那些最有可能被特朗普贴上“真正”美国人标签的人无一例外都是移民后代,而据报道美国的本土原住民却面临着移民官员的盘问和拘留。
移民一向对美国的身分认同和繁荣至关重要。他们在2022年创造了约1.6兆(约7兆920万令吉)美元的经济活动,贡献了超过5790亿美元(约2兆5664万令吉)税收。2023年他们的税收贡献总计达6519亿美元(约2兆8895万令吉)。
即使那些经常被特朗普妖魔化的无证移民也给美国经济做出了巨大贡献,尤其是他们往往承担着某些当地人不愿从事的低工资工作,如食品加工和农业。据估计,倘若将130万无证移民被驱逐出境,那么到2028年美国的GDP将下降1.2%,就业率下降1.1%。无证移民在2022年缴纳了近760亿美元(约3368亿7000万令吉)税款。
传递真相
与其让美国人继续遭受特朗普恐惧政治的影响,他的反对者们——从民主党领导人开始——必须反击。他们不仅需要真诚,还需要精心策划的战略。
这意味着向选民尤其是在上次大选中涌向特朗普的工人阶级选民传递真相,还得制定一套新的政策去回应而不是否定民众的合理担忧。
否则,特朗普和他的同党就将继续利用人们的沮丧、偏见和焦虑作为掩护去瓦解美国的民主制度,建立专制政权,破坏自二战以来一直支撑着相对和平与稳定的世界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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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或对大马征对等关税 电子橡胶家具业恐遭重创
(吉隆坡27日讯)美国总统特朗普再挥关税大刀,宣布4月2日(下周三)起对进口车加征25%关税,并将在下周对“肮脏15国”(Dirty 15)实施“对等关税”,料将重创包括大马在内的全球经济。
我国对美国主要出口领域的电气与电子、橡胶、家具及光学与科学设备行业,料将首当其冲。
从中国、欧盟、瑞士、印度、日本、韩国、台湾、南非等世界经济列强,到美国两大邻邦加拿大和墨西哥,再到东南亚的越南、泰国、印尼、柬埔寨和大马,都将成为此次关税大刀的受害者。
对进口车加征关税可能重创欧洲汽车行业,尤其是依赖美国市场的德国车企。
由于德国汽车制造商在美国市场的出口量大,它们将面临更高的经营风险和市场的不确定性。保时捷和马赛地或成为最大受害者,两家公司可能损失高达34亿欧元(约163亿令吉)。
大马面对美国3种不同程度关税的后果:
关税低于10%:对出口直接影响较小,国内行业连锁反应较温和
关税介于10至30%:出口或明显放缓,企业面临更大压力,市场竞争更激烈
关税超过30%:出口或大幅萎缩,全球贸易下滑或令国内供过于求,企业经营压力大
此外,特朗普预计将于4月2日宣布对美国面对最大贸易逆差的15个国家或地区(特朗普统称为“肮脏15国”)实施对等关税,大马在这份名单中位居第12位,美国对大马的贸易逆差达248亿美元(约1099亿令吉),而中国则以对美国高达2945亿美元的贸易顺差,高居榜首。
根据大华银行(UOB)报告,电气与电子、橡胶、家具和光学与科学设备是大马对美出口的4大领域,若关税增加,这些行业的竞争力或将受到严重冲击。
电气与电子产品占我国总出口额约40%,是大马对美国出口的支柱产业。大马目前也是亚洲第三大对美出口电气机械和设备的国家。此外,我国橡胶产品占对美出口总额2.9%,家具占3.5%,而光学与科学设备则占9%。

马美谈判结果影响未来
大华银行指出,美国的关税政策可能引发其他主要经济体采取报复性措施,形成全球贸易紧张局势。
尽管如此,我国长期贯彻中立贸易政策,因此预计不会对美国采取反制措施。
该银行认为,最终的关税结构将取决于马美之间的谈判结果,以及我国政府和企业在应对贸易壁垒方面的应对措施。
“特朗普曾暗示,部分国家可能获得关税豁免,但他仍有4年时间(直至2028年)来推进其经济议程。因此,全球贸易和关税政策的不确定性可能会持续存在。特朗普可能根据需要,扩大关税范围或调整税率,以支持其制造业回流和公平贸易的目标。”
大华银行还提到,特朗普在第二个任期的贸易策略预计会更加强硬,受影响的国家(如中国和加拿大)可能迅速采取反制措施。
“目前局势仍在可控范围内,双方仍有谈判和达成协议的空间。然而,鉴于关税政策是特朗普经济战略的核心手段之一,旨在增加美国税收和推动制造业回流,预计并非所有关税都能通过谈判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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