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余

说贼

文|梅亚

友人说白羊座的人一身热血,一生正义。他说这是令他常到学校向校长道歉的白羊座儿子,致使他悟出的命理学问。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他的笑容里有身为人父的宽容,也有他对我这个好友的暗示。没错,我也是白羊座的。

自小,我在许多事上秉持维护“公正”。班上若有人测验起了作弊的“贼心”被我察觉,我必向老师举报;当老师给我们说“掩耳盗铃”故事时,窃贼被抓的结局最令我大快人心,拍手称好了。

“对,我的儿子就有这种‘贼心’,不,是他和你一样有不姑息‘贼心’的心!”友人不得不向这种性格屈服,而我视之为表扬。

说起贼,有一个啼笑皆非的“贼”故事始终令我印象深刻。

话说曾文公少年时期,白天下田耕种,夜晚读书。一天夜里,一个小偷入了屋,趴在他家的房梁上,本打算等曾国藩睡熟后行窃。可是,曾国藩记性不好,背了一整晚都没能背好文章。小偷实在忍不住,跳下来对曾国藩说:“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你笨的人,一篇文章都背不了。我在梁上听你读,我都能背了。”说完,小偷流利地背出文章,然后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编故事高手

长大后我成为编故事高手,便在给孩子说这故事时加了一个后续。那个贼,听说了曾国藩步步高升的消息,于是改邪归正,发愤图强干出一番伟大的事业,还感化了许多贼人向上。

尽管我嫉“贼”如仇,但如今“贼”这个字的地位已经改变,在人们的口里已不再卑微低贱,甚至人人乐于挂在嘴边。有的人用它来称赞对方聪明,说:“你这人真贼!”,有的用“贼能干”夸人勤劳。

唉,颠三倒四,正邪不分,难怪当今世道许多事都混淆视听,“贼喊抓贼”的事屡见不鲜。可是,白羊座的热血在我胸腔里沸腾,我久久无法接受这种用法。若有人在我面前卖弄说“贼可爱”,我会接口说“可比不上我”;若有人写“累得贼死”我会心里骂他“活该”。

有一次,亲友知道我不愿与“贼”沾上边后,他们便在餐桌上打赌说我一定不吃乌贼。

乌贼不是贼,付钱点的炸乌贼也不贼;吃了乌贼也不会沦为贼,民以食为天,这乌贼应该吃还是不吃?就在那一次的饭局里,我左思右想,思前想后,最终被乌贼说服,决定与“贼”共存。

近年,我无意间获知“贼”在天体中有其光明的一面,那就是流星的别名——贼星。

贼星没有贼性,反而成了晴朗夜空中常在繁星中划过、稍现即逝的一道白光。翻开钟爱的《侠客行》小说,“银鞍照白马,疯沓如流星”诗句映入眼帘,原来金庸的侠骨豪情中早有贼星!

这天,我浏览观星网站时又有一惊人发现:每年5月间流星雨活跃于白羊座。

哀哉,原来我一直都在与“贼”共舞而不自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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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天花板上的竹箩筐/梅亚

文|梅亚

南益黄梨罐头停产消息传开,这令我不禁想起与黄梨沾到边的童年点滴。

当年祖父少壮南来于三合港落脚,辗转南下垦荒,最先接触的便是黄梨园农活儿。爷爷后来离开黄梨园,挂起镰刀竹筐,用尽毕生的心血去经营胡椒园。在我懂事之后,便没再见过家人栽种黄梨。那些废弃的工具一直被收藏在天花板上。

新村的木板屋结构简单,一排排的长条木板排列在横梁上便构成天花板,这正好与屋顶形成一个储物空间。只要在某处留一个可供人进出的洞口,便能随时存取物件。儿时我身材娇小如脱兔,妈妈要把旧衣物囤放到天花板上去,会吩咐我爬上去。

我进出过好几次,壮大了胆子便会从那儿拿出装有爷爷旧物的竹箩筐来玩,印象深刻的是里头有布手套、巴冷刀和镰刀。“别乱碰!那是你爷爷当年收割黄梨和稻米用的刀子。”弯如新月的镰刀刀口上有一排排尖利的细齿,与平日切菜的菜刀明显不同;乌黑得发亮的巴冷刀拿在手中沉甸甸的,只有刀口白得发亮,刀口上明显有缺口,想必是伴随爷爷垦荒多年,岁月留给它的痕迹。

竹箩筐用途大

说起最没有杀伤力的竹箩筐,那些箩筐都是爷爷那一辈的客工,用所砍伐的竹子削成竹片亲自编织而成的,没有严谨的加工打滑处理,竹条边缘犀利如刀片,稍不留神便会被划破流血。母亲自知箩筐编织得稳固,叮嘱别赤手提箩筐便没多加阻止,放心把箩筐给我们当玩具。它的用途可大了!

我们听说过用竹箩筐背娃娃的故事,自然想要尝试,于是用沙龙布包裹竹箩筐,让最小最轻的那个同伴坐进竹箩筐。哥哥姐姐们轮流背着箩筐在门前兜圈,一阵嬉闹便填满了原本难以打发的炎热午后。

到了妈妈要宰杀所饲养的鸡鸭过节,它又成了设计陷阱捕捉家禽的工具。我们用一根绑了绳子的竹签支撑竹箩筐,呈现一个出口,我们在箩筐下撒一些饲料,待哪一只贪吃又倒霉的家禽入箩筐,便会被箩筐罩住,最后沦为桌上佳肴。

竹箩筐在我们兄弟姐妹逐渐长大的岁月中朽去,它成了回收垃圾的大箩筐,连同垃圾一同登上垃圾车。它从热闹的黄梨园到黑漆漆的天花板上,再到一焚成烬的垃圾场,物尽其用,光荣地完成使命。

竹箩筐如是,黄梨罐头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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